霍然起立,三两步奔至帐口,撩起帐幕,极目向县东望去,果见有几股黑烟腾空升起,一阵阵的喧闹嘈杂之声从黑烟升起处传来。因隔了不近的距离,声音传到这里后已变得甚小,听不清楚是在叫嚷些什么,但可以断定的是此时县东必然很乱。
一句话不请自来,无声无息地浮现到蔡渠帅的心头:昨夜三更,有人在县中放火。
这句话,他今天一个早上已经听了三遍了。他心道:无缘无故县东起火,莫非莫非帐中的军官们拥挤在他身后,翘起脚尖也往县东望去,见到升腾的黑烟,哗然一片。有人和蔡渠帅想到了一块儿,失声叫道:莫非是荀贼来了
蔡渠帅正在狐疑,营外一群人丢盔弃甲地跑了进来,人未到帐前,叫喊声已到:将军,荀贼打下城了荀贼打下城了
蔡渠帅目瞪口呆,愕然失sè:荀贼打下城了
已经进了东城门
怎么进的
有人内应
谁人内应
就是那一股溃卒
哪一股溃卒
就是先前自称从襄城县逃来的那十余骑,原来他们不是溃卒,而是荀贼手下的贼骑领头那一人自名辛瑷,又有两人一个自名苏则,一个自名苏正,三人勇猛难当那个叫辛瑷的跃马挥剑,连斩我门卒十余人,那个叫苏则的挽弓shè箭,连shè连中,那个叫苏正的随在他两人之后,带领余骑趁势猛攻,我城门因此失守。
报讯的这个兵卒话说的挺多,蔡渠帅听到耳中的只有三个字:十余骑,顿时胆气大振,拔剑叫道:只来了十余骑我县中五千jg卒,只十余骑就想夺下我县各位,跟我杀过去上师令:一颗贼兵人头,赏钱五百
不不不。刚才答话的那个兵卒连连摇手,急声制止,大约因为心情激动,话都说得不利索了。蔡渠帅以为他是怕死不敢随他出战,挺剑嗔目,怒道:不什么质问完了,才发觉这人看起来面熟,略一想,即想起此人即是先前去寺中给他送信,说襄城县失陷县外来了一群溃卒的那个兵卒。这个兵卒不了好几句,总算把话憋了出来,结结巴巴地说道:不不不是只有十余骑
那是多少
这十余骑夺下东城门后,又有数十骑从田间杀来
那也不过数十骑罢了
远处数里外烟尘四起,更有无数人马杀来
蔡渠帅呆若木鸡,楞住不再说话了。他身后的军官们纷纷叫道:定是荀贼亲来了将军,城门已陷,城是守不住了,咱们快点逃命去吧
前次黄巾军在阳翟城外大败,十万众兵败如山倒,当时夜sè下满山遍野都是逃兵,荀贞率众紧随猛击,杀伤数千,给这些黄巾士卒们造成了强烈的心理y影。今一听闻城门已经失陷,城外烟尘弥漫,似是荀贞亲率主力来到,帐中诸人无不心惊胆寒,皆失斗志,乱哄哄叫嚷着,求蔡渠帅快点下令撤退。蔡渠帅长叹一声,说道:可恨可恨竖耳倾听,县东似是越发乱了,应是贼兵已入城中。
他叫道:罢了,罢了大步出帐,上了坐骑,由侍卒诸军官和早乱成一团的帐前兵卒们簇拥着,打马一鞭,往营外的县西城门奔去。出营门时,他不忘向县寺的方向望了一眼,颇是遗憾:可惜,不能把那个美人儿带上
攻克郏县的消息传来时,荀贞正在李宣家中做客。
程偃在堂外脱去鞋,轻手轻脚地进来,走到他的身后,附耳轻声说道:辛瑷和苏家兄弟送来捷报,说克复了郏县,斩获贼兵两千余,并斩贼守城渠帅一人。他愕然回首,看了一眼程偃。
程偃知道他这一眼的意思,是在怀疑捷报是否准确,心道:最先接到这捷报时,我也怀疑轻轻点了点头,表示捷报绝对准确。
荀贞噢了一声,说道:我知道了。
程偃退出堂外。
坐在荀贞对面的李宣问道:怎么了可是有紧急军情
荀贞把心情镇定下来,端起案几上的茶碗,抿了口水,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