戏志才知他现为北部督邮,必有办法应付宵禁,也不挽留,送他出院。戏志才的妻子一直待在厨房里,这时见他要走,再不出来就要失礼了,方才出门来送。荀贞走出院外,长揖辞别,起身定,不经意掠过戏志才妻子的头上,惊觉她的头发少了大半。
这你,。
戏志才笑道:吾妻之发,已成卿之腹中酒食矣。
这,这,。这个变故大出荀贞意料,他心道,我她怎么藏在厨房里一直不出来原来是因把头发剪了,为我换了酒食,故不愿示人於前。不知什么,最终道,唉,这又是何必不是还有钱么钱若不够,我这里还有,何必把头发剪了呢
戏志才的妻子道:拙夫不辞君钱,那是因为你们是朋友。今君在我家用饭,我为东道主,亦不能不尽地主谊,怎么能用君的钱请君吃饭呢她双颊绯红,似颇为剪去头发这事儿感到难为情,但话却得很坚决。
荀贞感慨万千,道:志才,你有佳妇也唯有此等佳妇才能配得上你的才学啊复又对戏志才的妻子道,也唯有志才兄这样的奇士,才能配得上你啊。戏志才家甚是寒酸贫苦,然於此时再从院外他们家的穷苦景象,给荀贞的却是另一番温馨暖人的感觉了。
他心道:计算时日,我仲兄也应已去过陈家纳过采了,或许不日就有信来,也不知那陈群的从姊是个什么样的子他没指望陈群的从姊会貌比天仙,也从没指望她能尽合己意,如果纳采占卜都顺利,两人可以成婚,在婚后是否能情投意合更是想都没想过,世家大族之间的联姻也不是为了这些,事实上,他自穿越以来,满门心思都在保全性命上,对婚事也不太重,然而此时此刻,他却真的是有点羡慕戏志才了。
送走了荀贞,戏志才和他的妻子闭上院门,回到院中。
戏志才边帮他妻子收拾酒食残羹,边关心地问道:你在厨里待了半夜,饿了没有
夫君往外端酒食时,不是给妾身留了些饭菜么妾身吃过了。
戏志才点了点头,帮妻子收拾完,两人沐浴洗过,携手进屋,也没点灯,借着月光上了床榻。他倚墙而坐,突然道:贞之怕会将有祸事。
他妻子正在脱衣,闻言停下了手,轻轻打了他一下,不乐意地道:荀君以知己待你,你怎能诅咒他
不是我诅咒他。他以知己待我,我又岂会不知当今之世,天下以族姓家訾选士,士子交往也多对方族姓。我寒家子,族姓不显,又家贫,自束发至今,所交之友不过四五人。便是在我的这些朋友中,能像贞之这样对我的也不多啊
昔他在西乡时常有信来,随信并往往附有馈赠,有时我不回信,他也不恼,来信依然如故。今他为北部督邮,郡之极位,才上任二十天,两次登咱家之门,便衣步行,婉婉和容,不以权势傲人,更难得的是,也没有不起与我一样家贫的阿美阿范和少年孺子的阿熙,待我之友如待我。,吾之友中,文若玉郎最佼佼,论以风神美妙,贞之不及玉郎,论以清雅素静,贞之不及文若,然若论与人交赤诚相爱,玉郎文若皆不如贞之。他视我为知己,我与他见面虽不多,其实也已视他为知交了啊。我又怎么会诅咒他呢
那你又为何他命不长
因他不懂惜身。
什么意思
今夜我们在树下的谈话,你在厨内应也听到了。当起治郡北事时,他问我有何策我有上下两策。他问我上策该如何行之我笑言此策难行。随后,他沉默不言。我观其神色,似有行我下策之意。若行下策,则岑晊张俭之殷鉴不远。
戏志才的妻子不知书,嫁给戏志才后,戏志才教她认字读书,也常对她一些天下名士的故事。岑晊张俭,她都是知道的,知道这两个人都是名士,因为与贵人权宦作对而获罪於身,不得不奔逃亡命。
她立时紧张起来,提心在口,道:有这么严重么夫君,我得你曾经对我过,大丈夫处世应守道直行,为民除害也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