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这顿酒宴不迟。
君若拒绝,小人必受责罚。荀君,您好心肠,想来是不愿使小人受罚的,请接下这请柬吧
荀贞微微蹙眉,心道:果然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刚还夸他好口才,没几句话就露出了他第三家跋扈无礼的本性。
文聘不知荀贞为何拒绝,也不知他为何说此人是恶客,但不妨碍他不满胡平的言辞,横眉立目,斥道:你受不受你家主的责罚关荀君何事荀君说不去,便是不去。你还不速速退下
文聘虽小,这一怒也颇有威仪。帐外的董习诸人便要过来掐起胡平与随从他来的那人,胡平见荀贞只当没看见,知是请不动他了,只好起身,又行个礼,告辞离去。
荀攸扭着脸,看他走出一二十步远后,回过脸问道:贞之,你为何说此人是恶客
荀贞先没回答他,而是从怀里摸出十几个钱,交给董习,说道:把这钱给那胡平,就说我赏他的。
文聘大奇:荀君,你这是作甚既称他为恶客,为何还要赏钱给他
荀贞瞟了眼跪侍在侧正在温酒的那两个佐史,故作无奈地叹了口气,说道:正因为是恶客,所以我不敢得罪他啊。
文聘愕然。
荀攸心细,注意到了荀贞的异样之处,眨了眨眼,若有所思,顺着他的话头,说道:这其中必有故事。贞之,你讲来给我二人听听。
当下,荀贞将第三兰劫乐进一事从头讲说一遍。文聘勃然大怒,按剑而起,怒道:一个乡下贱民,也敢冒犯君之虎威请君下令,我这就带着董习诸人去灭了他的全门
他的反应太激烈了,荀贞吃惊失笑,说道:当日你与高素斗气之时,也没见如此恼怒。
高素所辱者,聘也。第三氏所辱者,君也。辱聘者,看君之面,聘可忍。君乃聘之父辈师长,辱君更甚辱聘,不可忍文聘小小年纪,性格还有种种不足,没有彻底定性,但尊长忠师的观念却已经深入到骨子里了。
荀贞大笑道:何至於此,你坐下,坐下。
文聘按着剑柄,忿忿落座。
荀攸与荀贞相交日久,不但荀贞了解他,他也了解荀贞,知道荀贞绝不是个怕事的人,更不可能会害怕乡中的一个恶霸,更加不可能因为害怕一个乡中恶霸而竟连他们家的宾客也不敢得罪,知其中定有玄虚。
他想道:贞之不是个没胆气的人,平时他虽不好与人争强,但绝非儒弱只知退让。也许换了别时,他会将这口气忍了,可如今他方为本乡有秩,正需树立威信,以方便治事,若将此事就此轻轻放过,日后必政令不行,他肯定不会就这样算了,必然留有后手。,只是:机事不密则害成。他方才说话前先瞟了一眼温酒的这两个小吏,也许他是担忧这两个小吏会给第三家传话所以故作害怕胆怯,以此蒙人哄骗
他轻扣案几,用眼神询问荀贞。荀贞微微一笑,点了点头。
荀攸恶作剧的心理上来,心道:我便配合你一二。装出忧惧的模样,说道,贞之,你今才来乡中,不立威信不行,可你就这样被第三氏落了面子,日后却还怎么治乡
荀贞叹气,说道:是也,若无威信不能治乡,然这第三氏穷凶恶极,实非寻常豪强能比他压低声音,说道,你们知道么乡中传言,十五年前,时任乡有秩的某某,因为想要寻他们家的事儿,你们猜怎么着了
怎么着了
被他们给杀了
啊荀攸吃了一惊,说道,竟敢杀官
可不是么荀贞一副害怕恐惧心有余悸的样子,拍打膝盖,无可奈何地说道,他们家连官都敢杀,我又能奈他们如何呢也只有暂避其锋了
可你也不能一味退让。
对呀,所以我刚才不是拒绝了他家的宴请么也给乡人看看,我是有几分骨气的。
荀攸颔首,说道:原来你拒绝他家宴请的用意是在这里啊,唔,是有几分道理。拿筷箸夹了一片切好的萝卜,放到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