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注意时间,晚了点。
第二更。
荀贞循声看去,见是高素。
高素也出来迎他,三两步从门前的台阶上跳下,急声大叫:万万不可。
荀贞骑在马上时,为了舒服,把佩刀取了下来,这会儿重新插入腰间,一边整理袍带,一边瞧着他,奇怪地问道:为何不可
。
高素大叫是出於情急之下。他已经把一切都安排了,为了灌醉文聘及其随从,还特地拿出了珍藏多时,产自遥远交州的苍梧清,并从宾客徒附中选出了十来个身高体壮的,各令饱食,给以兵器,藏在堂外,约定:当席上酒过三行,由他来拖住荀贞,然后以掷杯为号,众人齐齐鼓噪杀出,务要打文聘一个头破血流鼻青脸肿。
他支吾了会儿,挤出来一句:来的都是客。冲文聘呲牙咧嘴地一笑,又说道,这大老远的,天也快黑了,风寒地冻的,怎么能让仲业再回去呢反正酒席已经摆下,不差多个三五人,何不一起入席饮些酒水,也能暖暖身子。
不久前,他还差点和文聘刀剑相向,转眼间就变得热情好客,荀贞顿起狐疑,审视他的面容。高素只咧嘴笑,等奴婢们将诸人的坐骑都牵走后,肃手相请:贞之,文聘,请登阶升堂。
荀贞问文聘:你来前,怎么与我仲兄说的说你什么时候回去了么
文聘答道:先生说,只要不耽误明天下午学经就行了。
那既然这样,子绣说得也不错,要不你就等明早再回今晚随我在乡舍中住上一夜,如何
文聘笑道:我还没在乡舍里睡过呢,也很想听听荀君那夜闻警击贼之事。
好,那今晚咱们便连床夜谈。
高素催促说道:巷中风冷,贞之,快走,快走。扯住荀贞,登上台阶,往院中去,一面走,一面说,你那夜击贼之事,我也想听我可没功夫晚上和你连床夜谈,等会儿酒席上,咱们以击贼佐酒,你说一段,我们便饮一卮也学一学古游侠之事,以杀人救危下酒。
荀贞笑着应好,与诸人共入院中,来到堂前。
堂外北风渐大,卷来浓云,压在头顶,院中树木的枝杈被风刮动,哗啦啦直响。天色将晦,面前的堂屋飞檐翘角,廊上的柱木浑圆,黝黑迫人。堂中已点起了烛火,越显出院中幽冷。
高素欢喜殷勤地引诸人登堂,刚上堂,听到高二咳嗽了一声,扭头去看,却见是文聘带来的那几个甲士不肯入内。
你们怎么不进来
我等仆从,当侍立在外。
高素一心行妙计,哪里能容他们披甲带刀的侍立堂外,心道:若将你们留在堂外,我的妙计必难行矣说道,大丈夫倾心待人。我家只论壮士,不说仆从。撩起衣裳,又从堂内出来,强拽着他们往里边拉。
荀贞观其举止,越发狐疑,心道:这高素虽慕游侠,但却不是个肯折节下士厚结奴从的人。,奇哉怪也,他先是不允文聘走,现在又拉着文聘的仆从登堂,这是想干什么心中一动,视线在高素高二高三等高家人的脸上游移而过,蓦然醒悟,猜出了一种可能,我与高素相交虽不久,但已颇知其为人,知他是个睚眦必报的。先时,他与文聘争斗路上,未占便宜,必定忿气衔恨,如今他却热情好客,转变得忒也突然,,莫非他是想要
他也从堂内出来,从容顾盼堂前院中,云低天暗,风声中,来往的奴婢们皆步履匆匆,在高素与文聘仆从的说话声中,隐约听到远处人声。看起来一切正常,但此时有心怀疑之下,当再去看高素的神色时,只见他虽带笑热情,但眼中却似有焦躁之意。
荀贞心知,恐怕是猜对了高素的心思。他心念电转,笑道:既然高君殷勤,你们就不要推辞了。
高素大喜,说道:对,对,不要推辞了强拽着诸甲士进入堂内。
堂内灯火通明。
挨着墙,相对放了两列七八个青铜灯架,俱高三尺,各有造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