宽了心,耐心等待。别再胡思乱想。
弯月渐上中天,夜色越来越深。
夜一深,风也更冷,趴在山丘后半晌不动,不少人都被冻得鼻涕横流,手脚麻木,但是在王申的压制下,却是谁也没有乱动。直等到二更前后,眼见着远处的庄子中灭了灯火,而视线所及的亭舍和几个里落也大多渐次熄灯之后,王申才说道:动手。
众人顿时精神振作,鸦雀无声地纷纷起身,各自抽出兵器,略微活动了下手脚,便下了山丘,斜剌剌穿过田野,投奔几里外的庄园。
这时夜色深深,四野寂静。也许是受了众人的惊吓,一只宿鸟从田间低飞掠出,叫唤两声,振翅远去。众人都是精神紧张,有被吓了一跳的,小声咒骂几句。
王申转脸瞪了咒骂这人一眼,低声令道:蒙面。
诸人纷纷从怀中取出黑色面巾,迎风展开,蒙在脸上,只露出双眼在外。
引弓插箭。
操弄弓矢的几个人取出箭矢,拿在手指间,引开弓弦,试了几试。一时间,尽是低沉的嗡嗡之声。
今番要取的这庄子,小陈前天曾混进去过,查看得清楚,庄中有住户二十余,一半是徒附,一半是刘家的宗亲,人虽不少,但是却没甚么壮丁护卫,实在是老天赐给咱们的做完了这一单,加上前些日沙亭的收成,大家分一分,至少这个冬天能熬过去了。都给我打起精神
诺。
等到庄门外,小三刘四王五,你们三个人腿脚麻利,先翻过墙去,打开庄门。剩下的人等门开后,便鼓噪着冲进去。刀剑棍棒在前,弓矢在后。若遇到有人反抗,格杀勿论
诺。
,王六小卓,你们各带两人,不必进去,守在庄子前后,一则防止有人逃出,二来提防亭舍周边里落闻讯前来救援,三则,万一庄子里扎手,一时失利,也好做我们的后援接应。
被点名的两人答应说道:是。
王申吩咐已毕,环顾诸人,加重语气,说道:来之前,我已经提醒过你们。柏亭不足虑,刘家也不足虑,唯繁阳亭不可小觑,咱们这次虽不是在繁阳亭,但依然万万不可大意,需得小心谨慎。待会儿行事,务必战决,不要拖延。
诸人皆轻声应诺。
走动时都轻点动作,别露了痕迹。
风盘田间,低声呼啸。
众人穿行在田野间,一脚高一脚低,离那庄子越来越近,已经可以看到外边的围墙。但见桑榆环绕之中,围墙不算高大。庄中熄了灯火,黑沉沉的。四周围都是寂静无声。
王申眯眼观瞧,看了片刻,忽然现个问题,心中犯疑,面上神色一变。
旁边也有人注意到了异处,道声怪哉,说道:小陈,你不是说这庄子里没什么守卫么但墙角的望楼上怎么有人
众人仔细观瞧,可不是么
又一人说道:不止一个人。
诸人面面相觑,暂停下脚步。有人说道:这,这,。问王申,怎么办
自为寇贼以来,王申从郏县一路行来,这一年多做下了许多案子,有劫道的有劫人质的,也有劫庄子的,手下不知杀了多少人,早成悍匪,胆子极大,他哼了声,瞪了跟在身边的那个小陈一眼,心道:回来再找你算账握紧了刀柄,恶狠狠说道,财货就在眼前,便算多了几个护卫,又怎能过门不入就连那北乡沙亭的求盗都被咱们杀了,何况眼前这只是个庄子
利欲熏人眼。一人压低了嗓子,说道:对,不就多了几个护卫么有什么好怕的砍他娘的就是北乡沙亭的亭舍咱们都敢围攻,何况这个破烂庄子,大老远地跑过来,天寒地冻地等了两天一夜,总不能空手而归
不错,富贵险中求多了几个护卫是不假,但此地远近诸亭,除了乡亭繁阳亭,就数这个柏亭刘家既富又好打,小陈的探察错就错了,又能怎么样不能轻松放过就像王家说的,这笔买卖若能做成,明年开春以前咱们都不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