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饭的。
适才还步步紧逼,转眼间献刀自首,而其中的原因只是许母的一句话。这转变太快,诸人瞠目结舌。
场中最伤心最为难的是许母了,一边是危难中待她如待亲母的荀贞,一边是孝顺的亲子,她两个都不想伤害,但现如今的情况下,却必须选择舍弃一个。是舍弃荀贞,还是舍弃亲子她浑浊的眼中泪水长流,看着许仲献刀,听着他自愿投案,心如绞痛,身子摇摇欲倒。
许季吓了一跳,急忙跳起,将她扶住,叫道:阿母许母用尽全身力气,抓住许季的臂膀,无声啜泣,却咬紧了牙,不肯说出一句:中郎快走
荀贞目睹许母悲容,长叹一声,说道:有其母,必有其子许君,我今夜方知这天下为何会有你这样纯孝仁德的奇男子了将许仲扶起,接过他的佩刀,亲手给他挂回腰间。
荀君
我为亭长,你是逃犯,按照律令,我本该将你绳之於法。只是,抓你不难,不伤你阿母的心却太难。许君,你的母亲我不能放,你,我也不会抓。你走吧
一个甘愿放下武器,为救母而投案自首。一个偏偏不肯要这件大功,为不伤许母的心,甘愿冒受县君惩罚的危险将之放走。陈褒程偃诸人看得眼花缭乱,面面相觑。
杜买拽了荀贞到一边,耳语道:荀君,许仲固然纯孝,但今夜若将他放走话传出去,怕会引来县君的雷霆大怒啊
荀贞不以为意,正气凛然慷慨激昂地说道:春秋之义,子不报仇,非子也。今岂能因国法而灭春秋杀孝子我宁受县君的怒火,也不愿不仁不义,为天下杀一奇士。
陈褒听不太懂他在说什么,但对他的决定很赞成,说道:是啊。许君来而复走,只要咱们不说,谁会知道问程偃黄忠等人,你们说是不是
黄忠繁家兄弟久在本亭,对许仲了解颇深,知他虽看起来瘦小,实际悍勇异常,要没有兵器在手,倒是不惧,但是荀贞已将环首刀还给了他,如再动手,怕真难免落一个血溅五步的下场,谁也不想就此丧命,如今能留住许母在亭舍中已是心满意足,皆道:阿褒所言甚是。荀君,你放心,我等必守口如瓶。今夜之事,半个字不会外传。
诸人都保证了,许仲还是不肯走,站在那儿一动不动。荀贞略微一想,知道了他的担忧,说道:许君,你母亲在我这里,你尽管放心,断然不会受到半点辛苦。
阿母系身亭中,我却逃亡在外。此非人子所为。荀君,多谢你的好意,但我不能走。
他竟是执意投案。
荀贞怎肯眼看他赴死娓娓劝道:你犯下的是贼杀重罪,如果投案,必然一死。你死了,谁来孝顺你的母亲幼节年纪尚小,不及弱冠,你将阿母托付给他,能放下心么
这,。
当今天子宽仁,自建宁以来,几乎年年大赦,明年应也不会例外。如果赶上允许赎买的话,你的罪行虽重,也不是不能赎买。要不这样,如今已是九月,你再等一等,等到明年夏天,看看天子有无诏书允许赎死。如果没有,你再来投案,如何
有时候,朝廷会下诏书,允许天下罪犯亡命用钱谷缣等物,或购买爵位来赎罪。小到赎耐,大到赎死,都是可以的。
这是两全其美的好事,许母涕道:荀郎都这么说了,你还站着干什么
荀贞说的有道理。
如果许母在亭中过得很不好,受到了虐待,许仲拼得一死也会把她救出,如救不出,他也会甘愿投案自首。但现下,许母过得很好,又有许季随侍在侧,似乎确实也没有必要执意自投死路了。朝廷的大赦不在春天就在夏天,完全可以再等几个月,看看情况再做决定。
许仲是个拿得起放得下的人,就像他刚才一听他母亲说荀贞侍其如母不愿荀贞获罪,就立刻二话不说地从劫人改为自首一样,现下听了荀贞的劝说,觉得有理,便走回许母身前,重新跪拜在地,叩首请罪,说道:因为孩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