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要死了。
校尉脸色大变,赶紧低头请罪。
“敖将军,属下不识王妃真面目,犯下大错……”
敖七看他一眼,“王妃不会跟你计较的。下去吧,这里有我。”
校尉头都没有抬起,朝冯蕴拱手,匆匆行了一礼。
“王妃海量……”
冯蕴看他紧张的样子,轻轻一笑,“你方才做得很好,不仅不应该责怪,还该得到嘉奖。”
那人一怔。
抬头便看到王妃眼里的笑意,不是作假。
他大喜过望,“谢王妃。”
待那人兴冲冲地下去,敖七方才跃下马背,走到冯蕴的面前。
“前方战事未决,舅母还是留在南岸等结果为好……”
冯蕴轻声一笑:“你们不是要渡河吗?我随你们一道就好。”
敖七是要渡河。
但不能带冯蕴一起。
他道:“战争不是儿戏……”
“我知道,所以我才要去。”
冯蕴见敖七抿着嘴唇,满脸不赞同的样子,又笑了一声。
“你放心,我不会拖你们的后腿。你阿舅那里,自有我去说,不会怪到你头上。”
敖七:“我不是怪阿舅责任,是担心你。”
他说得冷肃,唇角几乎抿成了一条直线,声音未落,又瞪了叶闯一眼。
“战场不是舅母该来的地方。叶闯,你赶紧带舅母回去。”
叶闯回视着他,给了一个无能为力的表情。
“属下……听命行事。”
敖七的眉头皱得更厉害了。
“那我亲自派人,送你们回去。”
“敖七。”冯蕴看他固执,沉下脸,加重了语气,“我不仅是雍怀王妃,我还是雍怀王府长史。这个时候,我应该在大王的身边。”
敖七呼吸一紧。
论私,她是舅母,长辈。
论公,她是摄政王府的从四品长史,职级不比他低。
她要做什么,轮不到他来质疑。
沉寂片刻,敖七紧了紧手上的缰绳。
“好,我带你渡河。但有一点……”
冯蕴盯住她,恢复了笑容,“什么?你说,但无不从。”
敖七道:“在见到阿舅前,你必须跟在我身边。”
冯蕴知道他担心自己的安危,抿了抿嘴角,轻轻点头。
“我定会遵守军中律令。更何况,我也怕死,还有比跟在敖将军身边更安全的吗?放心,不乱跑。”
她语气轻柔,带了些轻松的戏谑,敖七却没什么心情应付的样子,点点头,便沉着脸往前走。
“跟我来。”
码头上的灯火,在夜色里摇曳。
坐上船,冯蕴打了两个喷嚏。
这个时节是真的很冷,尤其是夜晚的河面上,人坐舱中,好像坐在冰窟窿里。
小满赶紧为她添了件衣裳。
“我去找敖将军要个火炉子吧……”
“不用。”冯蕴阻止他,“熬一熬就过去了。”
将士在外行军,一切从简,炉子和炭都是用来生火做饭的,取暖这种事,将士们享受不到,她也不能再给人家添麻烦……
小满心疼她,默默坐在一侧。搓搓手。
“这船上,是真冷啊。”
“嗯。”冯蕴道:“到河对岸就好了。”
“不知大王那里生火没有……”小满瞥着她,担心她的冷暖,“总不能大王那里也不生火吧,冻坏了王妃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