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满到议馆的时候,裴獗和冯敬廷还在商谈。
她一个仆女,不敢擅自闯入议厅,在门口望了望冯蕴方才坐的位置,不见手帕,又皱了皱眉,退了出去。
冯蕴方才去过哪里?
洗手、更衣?后罩房,胥史室……
大满想着便顺着冯蕴走过的地方找,双眼盯着地面,眼睛都不敢眨。
可找了好久,仍然没有看到什么帕子。
到处干干净净,仍有仆从在洒扫……
会不会是被人捡去了?
她想着,视线里突然出现一双脚,她猛地抬头。
姜大带着笑,双手抱臂,盯着她看。
大满慌乱地退后两步,行个礼,掉头就走。
姜大三两步蹿上来,拦在她面前。
“躲什么?我会吃了你不成。”
大满低垂着头,“姜叔。”
“你还认识我啊?”姜大冷哼一声,“还以为你跟着十二娘日子长了,就忘了你姓什么叫什么,是谁的人了。”
大满咬了咬下唇,“大满不敢。”
姜大看着她的脸色,轻哼,“你也不必紧张,陈夫人也是疼你的,怕你在十二娘身边吃苦,这才吩咐我,到了信州,一定要记得问候你。”
大满的脸色更是难看了几分,嘴唇咬出一片苍白。
“大满多谢夫人惦念。”
姜大左右看了看,勾勾手,示意她跟着自己。
两人一前一后,走到通往茅房的狭道,这才停下。
姜大问:“十二娘给了你一个什么方子,叫,叫金闺客,可有此事?”
大满脸色微变。
“说话!”姜大不耐烦的沉声。
“是……”大满听他说出金闺客的名字,当下明白是冯蕴那些话,让人听了去。
姜大朝她伸出手,“拿来。”
大满瞳孔微微放大,后退一步。
“那是女子用的东西,姜叔问它作甚?”
“女子用的又如何?冯家未必只有十二娘一个女子?十二娘用得,十三娘、十四娘未必就用不得?”
大满防备地看着他,沉默良久,低声哀求道:“姜叔,十二娘的性子跟以前大不一样了。她交待我收好的东西,要是从我手上遗失,她饶不了我的……”
呵!姜大冷笑,“我临摹一份,便照旧还给你,你怕什么?”
“不行。”大满摇头,“她会知道的……”
“那你就不怕,你和陈夫人的关系,让她知情?”
大满吓了一跳,面色惨白的看着他,不吭声。
姜大又逼近一步,“难道你忘了你娘?我是说……生你那个娘……她的心愿你也不顾及了吗?她一辈子都盼着你能认祖归宗,做正经的冯家女郎,可你呢?”
姜大盯住她,双眼刀子似的。
“你如此违逆夫人,几个月来,一条消息都没有传回。你是不是忘了夫人的叮嘱?忘了是谁救了你们母女性命?还是说,你不想要你娘的命了。”
大满的脸上,已然褪去了血色。
“姜叔,不是我不传信,实在是十二娘看得紧,我寻不到机会……”
姜大斜过来一眼,似笑非笑,显然不相信她。
大满眼睛发红,“姜叔,我阿母如何?”
姜大道:“还能如何?每日里吃药,吊着命呢。就她服用的汤药,每月要花一百大钱,要不是夫人心善,花钱养着她,早就没命了,哪里还轮得到你来尽孝?”
大满低垂着头,眼泪啪啪往下掉。
姜大嗤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