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莹不会是我们之间的隔阂,从来不是。我对她,无半分男女私情,但我娶了她,终归对她有责任……”
他就是?
冯蕴差点听乐了。
“阿蕴,你在说什么?”
冯蕴微微挑了挑眉,笑问:“我与齐君如今各有家室,婚约早就做不得数,昨日种种,就都忘了吧。齐君与阿莹成双成对,我与裴郎也伉俪情深,本是一桩皆大欢喜的事,齐君为何执念?”
冯蕴不想让任何人察觉自己的情绪,好似被送入敌营后认命了一样,说罢又回头看向淳于焰。
萧呈看着他的手,看着他亲密的举动,瞳仁变色。
“你不是说要对她负责吗?你便是这样做人家夫主的?”
“她也是你的妹妹,你为何会说出如此狠心的话?”萧呈皱眉看她,似乎想从这张脸上看出她情绪异常的根源。
她句句轻松。
淳于焰很满意,也低低地笑,“子偁兄,我和十二,是至交。”
这个会朝她怒吼的女子,让他觉得亲切,这才是他的阿蕴,会因为冯莹吃醋和生气的阿蕴。
“我可以休了她。”萧呈说到这里,又皱了皱眉头,“不过你要给我一些时日,我须做些安排……”
淳于焰狐狸眼一眯,慢慢直起身子,当着萧呈的面攥过她的手,将人搂过来,直视萧呈。
“阿蕴……”萧呈目光沉沉的。
裴獗非良人。
“阿蕴……”萧呈仍是不死心,“你告诉我,是不是有人威胁你……”
“你不是这样的人。”萧呈说:“我若因你便杀了你的亲妹妹,你成什么人了,我又成什么人了?我若是如此薄情寡义的人,如何能安民心,如何让你放心?”
萧呈眉头紧拧,静静看着炉火笼罩下亲密交握的男女,仿佛被尖刃刺痛了眼,面容沉痛,再不见往昔萧三公子风光霁月疏离冷漠的模样,有的,只是无边的萧索和难掩的阴郁。
在面对冯莹的时候,他便有容人雅量,有圣人胸怀,可以宽容,可以坦荡,可以讲理……
“齐君娶了我妹妹,往后便是我的妹夫。两国和议后,不打仗了,没事还能走一走亲戚呢,你说是不是?”
“你不敢杀,还是不肯杀?还是舍不得杀?萧三,你承认吧,你不是心肠柔软的人,你不肯杀她,不是因为别的,而是从娶她那天,你就已经认下了,冯莹是你的妻子。她把你看着是天,你便要护着她,一生一世都改变不了的,你们已是夫妻……”
萧呈眉头蹙起。
突然的,就笑了,一脸柔和。
“世子,还请放开她。”
末了,又慢慢垂下手,幽幽笑叹。
看着这个男人,她爱慕过的,嫁过的,做过多年夫妻的男人,笑得几乎要掉下泪来。
也就是说,他的无情无义,全用到她一人身上了。
萧呈如鲠在喉,又无能为力。
“阿蕴……”萧呈喉头哽住。
“你是齐女,晋非汝家。如何能得安稳?裴獗眼下迷恋你,一年两年三年五年后呢?你可有想过,你们当如何自处?”
“阿蕴,离和议尚有时日,你再考虑……”
“子偁兄这回可看清了?她是不是你认识的冯十二?”
她微微仰头,望着萧呈。炉火的光就映在她的脸上,光洁莹白带点潮红,像为她上了一层釉,灼灼逼人。这样一张脸,柔且刚,别致得令人心动,又心碎。
“以前是我忽略了你,没有认清自己。往后……我改。你要什么,我便给你什么,你要做什么,我都不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