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在石山上挖掘,得到的就是石头。” 陈云鹭用手指向天空:“这个国家的各个地区,因为地理,气候,资源,历史,或是政策原因,有的是金山,有的是石山。然而金山上的人们把金山据为己有还不满足,甚至诱拐石山上的人们来这里挖掘金矿,然后从他们挖到那些金子中取一点点金屑打发他们——然而就是这一点点,也比石山上所挖到的东西要值钱的多。”
“不只是地区与地区,这个世界存在着无数显形或是隐形的金山与石山。而这个世界所推崇的,就是让这些金山的持有者更加稳固的持有金山,并且靠着这金山去戏弄那些石山上的人们,夺走他们的力量,青春,甚至是归属感。” 陈云鹭看了看自己的手心:“你应该知道,我是索塔冯人,我的国家现在正在战乱当中。我已经失去了一切,家人,产业,工作,甚至是国家。所以对于我而言,这个世界上重要的事情并不多了。某种意义上来说,我甚至不知道自己真正在乎的是什么了,国家,民族,还是什么?”
“说到底,你知道吗,逼死一个人,根本不需要污了自己的手,想要欺骗一个人,也根本不需要说谎。”陈云鹭摇了摇头:“有的是人,通过各种手段将这个世界的财富敛与手中,制造战争,让千万人死亡,又让数亿人浸于贫困。然而他们却一身清白,甚至饱受称赞。”
“在我看来,只有这样才是真正的‘问题所在’。我不关心表象或是通识如何,我只关心背后的结果和本质。假若没有伤害任何人,伤害的只是人们口中光鲜亮丽的礼法的话,那就不可能说是错误。”陈云鹭笑着看向叶冉冉:“对我而言,你关爱邻里,帮扶弱者,就算你的行为再怎么不符合人们口中的伦理,我也认为你是正确的。”
“真正的错误…我完全无法理解…”叶冉冉难以置信的摇了摇头,停顿了片刻,她才开口说到:“云鹭姐,你应该知道我家的情况吧。”
“我从小母亲就过世了,一直是父亲把我拉扯养大。可是父亲的身体也不好,只能做些零工。就在我十三岁的时候,我的父亲病倒了。我只能辍学,然后去打些黑工…你也知道,那些很多都掺了亏心事在里面,比如偷偷扎过路车的车胎,再索取高价修车费,有的甚至相当于直接去偷,或者抢钱。但是不管干的是什么,也无论是白天还是晚上,我都一直努力的在干活,但是挣的钱依然完全不够。”叶冉冉茫然的说到:“这个时候,一个工头看我没办法,给我推荐了这个工作。你知道吗,我当时心情那么复杂,但是看到钱的一刻我惊呆了。无论是修车,盖房子,做家政,擦玻璃,搬货,我从来就没看到过这么多钱。我辛辛苦苦的这么久,还不如那一个晚上,你能想得到我有多绝望吗?”
“后来,父亲还是去世了。但是我为了补贴县里一直照顾我的乡亲们,就没停下干这种事。因为我不想再回到过去那种贫穷的日子,更不想再去做那些害人的事情。”叶冉冉和陈云鹭对视:“但是我一直觉得这是错的。云鹭姐,你难道不是这么看得吗?”
“当一个人随意掏出来用来消遣的钱,都比另一个人辛辛苦苦起早贪黑挣到的钱还多。到底哪里出了错,就已经一目了然了。” 陈云鹭回答到:“我已经不再认可这个世界原有的秩序了,只在乎一件事情的结果。但是你必须清楚,正是因为你这种人的存在,有些人才更有敛财的动机。”
“那我…”叶冉冉困惑的问到。
“你还要补贴县里的乡亲吧,暂时去这样挣钱也没什么。”陈云鹭微微一笑:“但是要想好,你真正想要的是什么。”
“还有,有时间再陪我聊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