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屠夫把家中卖肉的生意都交给了缺佬和秋月。他开始了他的江湖人生,手上虽然没了刀,胸中却有刀万把。
表哥的朋友实际上是表哥原来的客户。他叫朱龙。朱龙也是生意人,卖过水果,开过照相馆,当过大货车司机,办过机砖厂,是较早的有车族。他为人大方,性格和蔼,平易近人。多次在表哥车场修车,所以成了表哥好友。
朱龙四十出头,领带西装皮鞋标配,头发梳得黑亮,尽显阳刚之气。虽说是生意人,更是舞林高手。那个时髦跳舞的年代,他学会了华尔兹、快三快四、吉特巴、伦巴、恰恰恰、牛仔舞等各种舞种。舞厅里,他娴熟的舞步,潇洒的舞姿,引人注目,很招年轻女孩子喜欢,也是中年妇女的偶像。
“大哥,下去转转呗。不会就学,孰能生巧嘛。”一曲音乐刚跳完,朱龙看水生坐着无聊,明知道他不会跳舞,便调侃他。
相比之下张水生土得掉渣,穿一双人字拖,白背心外面随便披一件陈旧的灰色外套,露出半个肩膀,手上的烟快燃尽还夹在双指之间。舞池男女扭动的韵律和旋转的步伐,足以使他头晕目眩。
“不会,不会。杀猪我可以,这个东西我真外行。”水生实话实说。
“找个安静的地方吧。”表哥建议。他们都知道公共场所不是说话的地方。
朱龙、水生和表哥三人来到江边广场的纪念碑下面,分阶梯而坐。
一眼望去,江面上的景色朦胧而神秘。月光在波纹上泛起涟漪,银色的光芒照亮了静静的江面。两岸灯火璀璨。
水生无心观景,他的心思都放在压给朱龙的那些钱上了。他知道,这是见不得阳光的生意,干的是地下工作,一旦出了问题,不但钱会打水漂,反而羊肉没吃着,惹上一身膻。甚至引火烧身。
倒是表哥很淡定,似乎成竹在胸。当然朱龙是关键,他有把握,就能给他们吃定心丸。
“你在担心什么吗?我说过了,如果下面一单做不成,我会还你本金。风险我来承担。你表哥也是多年的朋友了,这点信誉还是有的。”
朱龙把这些话明显放给水生,水生虽然得到一丝安慰,但心里还是不踏实,辛苦辛苦赚的钱,就怕扔到江中,连水花都不冒。
其实朱龙心里也是在打鼓的。顺利与否并不是他能主宰。他不是直接与制药厂瓜葛,而是还有上线,如果一个环节出事,整个链条断裂,他不是没想过。
水生和表哥被蒙在鼓里,但朱龙是心知肚明的。
感冒药本是治病所需,部分感冒药含有hj成分,一些犯罪分子却利令智昏,丧心病狂,以身试法,改变了它的用途。利用药品的两面性,通过化学工艺制成有害物质。如果制作水平较高,一克hj可以提炼零点七五克的jjbba。
这些水生不懂,他表哥也不懂。
正当他们各怀心思的时候,朱龙的bb机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