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轲见状,轻轻拍了拍田光的肩上的尘土,安慰道:“田兄,此事也不能全怪鞠武。
他身为太子师,职责所在,既要保燕国平安,又要顾全太子丹的颜面。他选择了你,也是因为信任你的人品和智慧。”
高渐离补充道:“是啊,田兄。此事虽棘手,但也未必全无转机。你今日能冒险出来与我们见面,便是最好的开始。”
听着兄弟们的安慰,田光的表情更加苦涩:“两位兄弟,实不相瞒,我今日出来,便是为了寻找你们二人。我相信,唯有你们,才能为燕国找出一条生路。”
田光顿了顿,似乎在整理思绪,然后继续说道:“田某惭愧,今日得以脱身与两位兄弟相见,只因田某和鞠武一样,也做了陷兄弟于不义之事。”
荆轲与高渐离对视一眼,已大致明白田光所言的不义之事。
“我入太子府后,得知其人远比想象中可怕,他对秦王待他无礼之事,日夜焦虑,一心只想复仇,食不知味,夜不能寐。
他甚至发誓要不惜一切代价刺杀秦王,就算让整个燕国与秦国同归于尽,白骨皑皑,也绝不后悔,几乎已入疯魔之境,令人瞠目结舌。”
田光越说越激动,荆高二人也听得目瞪口呆,觉得此子实在太过离谱。
“与此等人为伍,实为老夫所不齿。此事关乎燕国百姓的安危,我自然不敢也不能答应他。
于是,太子丹将我安排在太子府上馆之中,世人皆以为他礼贤下士,却不知这是赤裸裸的软禁,但是事关家族的存亡,我只能默默任他摆布。
整整三个月,我有家难回,三餐难安,每到用餐时分,太子丹就来追问我是否想到良策,可怕至极。”
此时的荆高二人,怒气值已然飙升,但见田光无停下之意,只得强压怒火,耐心听他继续讲述。
田光又闷下一口酒,已经分不清这是第几口酒,缓缓开口:“今日午膳时分,太子丹再次造访,询问我‘岂有意欤?。
他的言语之间,眼中已隐隐透出冷冽的杀意。我猜测,他必定是悟出我这三个月来一直在故意搪塞他,所以心生杀意。”
田光的一字一句,几乎是在颤抖中溢出,声音充满了深切的恐惧与压力,“那一刻,我也似乎豁然开朗,既然终究难逃一死,与其被太子丹默默处置,不如死得更有价值些。
于是,我告诉太子丹,经过三个月的细细臻别,已经想到了一个可以胜任刺杀秦王任务的刺客。
那个人,便是你,荆兄。你早已威名天下,太子丹听后自是喜出望外,他命令我立即出发,来劝说你为他所用。
也正因如此,我才有机会与你们两位相见。而城墙脚下的那几个人,正是太子丹派来暗中监视我的。
用这样的方式来对待兄弟,老夫羞愧至极啊。”说到这里,田光似乎终于放下了心中的重担,随即老泪纵横,泣不成声。
荆轲与高渐离相视而无言,心中的愤怒与无奈如潮水般翻涌。
他们深知,田光所言非虚,太子丹的疯狂与自私的野心已到了无法挽救的地步。
夜幕逐渐降临,燕都灯火摇曳。
墨子墨看到此刻城墙之上的三人,似乎能感同身受,他们虽身处广阔的天地之间,却仿佛被无形的枷锁束缚,无力挣脱,燕国百姓有储君如此,未来与希望,又在哪里呢?
荆轲深吸一口气,打破了沉默:“田兄,你的苦衷我完全明白。请你放心,我荆轲虽是卫国一介武夫,却也懂得何为兄弟义气和家国大义。我答应你,定会竭尽全力为你的族人和燕国百姓找出一条生路。”
高渐离轻击琴弦,低声对荆轲道:&34;无论你决定如何,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