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卿,章相公的勋爵呢?”赵煦再次询问:“可都定好了?”
李清臣持芴奏道:“都堂也大略商定好了。”
“惇可勋转上柱国。”
这没什么好说的。
大宋的勋位,一直就是个荣誉性质的头衔,类似装饰品。
而且,还是最不重要的装饰品。
哪怕升到顶了,也不会加一个铜板的俸禄,更不会有半点其他方面的待遇增加。
勋位制度之所以还能维系存在,完全就是传统的惯性力量在作祟。
“至于爵位…”李清臣低下头去:“惇乃以阳城县开国伯,出镇广西,都堂以为,惇破交趾,拓土千里,功在社稷,可进开国候,加食邑一千户户,食实封四百户。”
赵煦听着,微微颔首,对此没有什么意见。
这是为了保护章惇,免得他招太多仇恨。
章惇已经超授了寄禄官,其职权更膨胀到了接近节度使的地步。
再把他的爵位一次性拉的太高,对他本人是不利的。
于是,赵煦问道:“那都堂可想好了,择何地为章相公封地?”
当初,旧党控制的学士院,在给王安石封国公的时候,就特别挖坑恶心过王安石一次。
荆国公?
夷狄是膺,荆舒是惩!
王安石虽然一直不在意这个事情,可这终究是一根刺。
一根横亘在赵煦的父皇与王安石之间的刺。
这么多年来,王安石隐退江宁,其中未尝没有因为这个事情,而失去了信心的缘故——王安石是一個极度敏感,而且很容易钻牛角的人。
拗相公这个称呼,可不是白喊的!
赵煦当然得盯着这个细节,免得又有人挑拨、离间君臣。
李清臣恭身回答:“回禀陛下,都堂宰执皆以为,此乃人主之权,当请陛下择之。”
“哦!”赵煦若有所思的抿了一下嘴唇,道:“也好。”
他摩挲了一下双手。
赵官家们骨子里潜藏的取名瘾开始上来了。
“阳城县古属何郡?”赵煦问道。
李清臣持芴答道:“自隋唐以来,隶于高平。”
“那便封章相公上柱国,高平郡开国侯,加食邑一千户、食实封四百户。”
正好,高平是在古魏国境内,而章惇在赵煦的上上辈子,被封魏国公。
如此,有始有终。
“诺!”李清臣躬身再拜:“臣便以此,上禀两宫。”
赵煦轻笑着点头:“善!”
对李清臣的缜密心思,有了几分欣赏。
李清臣却是不动声色,继续的对赵煦汇报起其他有功将帅的封赏。
章惇之后,自是狄咏。
“皇城使、庆州刺史、广西兵马都总管兼广西茶马公事臣咏,总率三军,扫荡交州,克定八州,前后斩俘十余万,拓土千里,都堂以为,咏可落皇城使。”
赵煦听着,眯起眼睛来。
对武臣来说,落其诸司正副使的本官,就意味着正名,也就是说,他们不再是遥郡。
而是正任——大宋武臣的顶点正任官。
正任五级,从节度使到刺史,威风八面,在京则管军、殿帅,出则总领一方。
然而,这却不是赵煦想要的。
所以,他微微抬手,打断了李清臣的吟唱。
“咏女临真县君,如今在宫中,侍奉母后,颇为勤勉,朕亦颇喜,为免外人议论,咏不可落皇城使!”
“升任横班吧。”赵煦直接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