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作为一个纵横外海十几年的大海贼。
他自不是一个人。
手底下有着千来号,跟着他讨生活的兄弟。
所以,他还是很犹豫的。
担心官府朝令夕改,更担心朝廷哄骗他们上岸后,再给他们一刀。
这样的事情虽然不多,但也不是没有!
所以,他还需要更多的东西来说服自己。
恰在这个时候,码头上的鱼获交易开始了。
官府派来的官差们,只是在一旁静静的看着,并没有什么其他动作。
这就很反常了。
“官府派人来,为何不征税?”宋武奇了,于是对他身边的文士问道。
大宋官府,素来是无利不起早。
而且,各种摊派、加征,无处不在,无所不包。
文士眯起眼睛,道:“宋头领还不知道吧?”
“如今淮南路那边遭灾了,听说从三月开始就没怎么下雨,运河水位一直在降,漕船入京艰难!”
“这又怎样?”宋武皱起眉头。
大宋天灾频发,又不是今年才有的。
自景佑以来,隔三差五就有天灾发生。
中间还夹杂着人祸——两次回河,淹没了无数州郡。
而朝廷对这些灾祸,能做的不多。
充其量,也就是赈灾,同时招刺流民。
其他的事情,也就只能躺平了。
文士笑了笑,拱手对汴京方向:“当今官家仁厚,见不得百姓受苦…”
“所以不止遣宋昭宣,将兵南下救灾,在淮南等地,疏浚河道,开凿水井,架设水车…”
“又特旨募京东采金之民南下协助救灾,只要愿意南下救灾之人,不止自出内帑,与其工钱,还特旨免其等将来三年采金税…”
“更下了旨意,免了我明州贩入淮南路各州的鱼干等物的商税!”
“此外,我明州渔民的鱼获,也一体免税!”
“这可是当今官家的仁政,不止要活淮南百姓无数,更令我明州士绅百姓,皆受恩泽!”
说到这里的时候,文士忍不住的骄傲起来。
大宋地方上,各路、各州甚至各县,都筑起了高高的税卡。
往日里,浙江路的商品,在本路都是举步维艰。
所谓:百里不贩樵,千里不贩籴,如是而已。
但,当今官家推恩,让明州的鱼干,得以免税直入淮南。
这对明州人来说,等于打开了一个巨大的市场!
而且淮南控扼运河,辐射四方。
明州鱼干,打着赈灾的幌子,渗透了进去后。
明州的海盐也跟着杀了进去——鱼干身上裹上一层海盐,是不是很合理?
就这一两個月,明州就已经有很多人发家致富了。
沿海的渔民,更是欢喜鼓舞。
现在,出海打的鱼获,再也不担心卖不到了。
只要到岸,就会被商贾立刻买走。
商贾买回去后,直接腌制、晒干,裹上海盐,装上船舶、车马,直接打着赈灾的幌子,卖去淮南——好多人还没有走到淮南,就已经卖掉了鱼干。
浙江路本地的市场,就能消化这些东西。
同时,各地的私盐贩子,现在也参与了进来。
那些消息灵通的大盐商们,现在都跑来明州,薅起朝廷的羊毛来了。
最初,他们只是单纯的来买鱼干,用赈灾鱼干的名义,挂羊头卖狗肉去卖私盐。
可到了明州后,他们发现明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