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煦在阁中休息了一会,冯景就在帘外报告:“大家,中书舍人刑恕在内东门下,递了劄子乞见。”
赵煦回过神来,点点头:“传!”
他的心情也终于灿烂起来。
大宋内部的这些烂事,让他糟心,可只要想到辽国比大宋还烂,他就又开心了起来。
尤其是,看着辽人在他设计下,一步步走向不归路。
他的心情就无比愉悦。
一刻钟后,刑恕就被带了福宁殿上。
“臣恕恭问陛下圣躬万福!”隔着帷幕,刑恕恭身一拜。
赵煦答道:“朕万福。”
然后他就迫不及待的问道:“刑舍人,辽使如何回复的?”
“奏知陛下,辽使言,第一次只敢买十万斤,且还需向辽主上书,得到批准。”刑恕老老实实的回答。
赵煦抿了抿嘴唇:“十万斤?少是少了点,但聊胜于无吧。”
“最起码,成都府路诸州积压的陈茶、次茶有了去处了。”
陈茶、次茶,是现在大宋茶叶生产链条里,价值最低,偏偏数量最多的。
每年都有几百万斤的积压。
这些积压的茶叶,最后的下场,都是在发霉、腐烂后被焚毁。
园户欲哭无泪,官府也同样很头疼,茶商更是对此痛恨不已。
因为,官府为了保证园户继续种茶,同时也为了捞好处,经常性的强迫茶商收购,甚至捆绑搭配销售。
刑恕低着头,站在殿上,小心翼翼的问道:“陛下,臣愚钝,不知陛下深意,愿请陛下指点。”
他可是明年就要当翰林学士的人了。
翰林学士,四入头之一,将来的执政候选。
自然,他就得尽一切可能,接近天子,靠拢天子。
而这就是一个好机会。
赵煦隔着帷幕,看着刑恕的模样,微笑着说道:“卿想知道什么?”
“臣不大懂,陛下为何要将陈茶、次茶的价格定的如此低?”
以现在的茶价,陈茶二十钱一饼,次茶十五到二十五钱一饼。
大宋官府在这个过程中什么都赚不到!
在给了园户的收购钱外,剩下的利润,恐怕就够运费了。
赵煦笑了,对于刑恕的求知欲望,赵煦很欣赏,于是耐着性子问道:“卿听说市场吗?”
“市场?”刑恕似懂非懂。
赵煦看着他,道:“朕在培育市场呢!”
“卿想看看,北虏人口有多少?”
“其所辐射和影响范围内的阻卜、渤海、女直又有多少人?”
“特别是那渤海、女真,过去可是没有喝茶的习惯的。”
刑恕有些不懂了:“陛下,这对我朝有何好处?”
这就是刑恕的时代局限性了。
当代官员,其实都只关心收益。
这也和他们依赖的环境有关。
政绩要求他们,必须赚钱,才能升官,一切不能赚钱的事情,都被人视作无用。
赵煦笑了:“好处多了去了!”
“园户的陈茶、次茶,能被卖掉,他们获利就多了,种茶的积极性就有了,如此就能有更多人种茶。”
“其次,运茶雇佣的民夫,也能有工作,可以养家糊口。”
“若每年积压的陈茶、次茶都能卖出去,这就是数百万斤的茶叶,需要两三万青壮运输。”
“每一个人背后都是一个家庭。”
“这样就是两三万户百姓有了工作,可以温饱。”
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