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城龙脉绵延,沿鹊翎路一直向南,有东西两条岔路,一条向东直通凤栖山。
另一条往西,是凤城殡仪馆。
逐渐远离市区,车少人稀,一个蓝底白字指示牌,紧接着大片苍松翠柏环绕。
葱葱树影,路灯掩映,更平添几分庄重与肃穆。
车子驶过减速带,拐几个弯,停在深处一幢墙皮斑驳的二层小楼门前。
另一辆车大灯亮着。
“逍总,”柴乐快步到车前,朝林眠一点颔,掏出文件袋,“这是死亡证明。”
林眠双手接过,“谢谢。”她骨节发白。
“辛苦。”谢逍拍他手臂。
正说着话,铁门里出来个工作人员,叫林建设家属接人。
“稍等!”柴乐抬手示意,转头向谢逍汇报,“老衣穿好了,遗容,妆也化了。”
“等会看完得定一下祭奠和火化方式,骨灰盒和牌位我提前看过了。”
谢逍颔首,“知道了。”
他偏头看林眠,轻轻揽住她肩膀,指腹运力安她的心。
“我自己进去。”
“好。”
-
一扇铁门,隔绝逼仄寒气。
走廊空无一人,周围弥漫着防腐药水和油脂混合的味道,黏腻冰冷,挥之不去。
工作人员推来一辆平车,卸掉四角卡扣,停在房间中的小型平台上。
说是看,实际还隔着玻璃棺。
林建设身穿蓝底暗花的中式寿衣,胸骨高拱,太阳穴凹陷,皮肤黄白,宛如蜡像。
泪,在她眼眶打转。
没留下只言片语,再见时,天人永隔。
突然。
林眠一阵干呕,脸颊涨红,眼角飙泪,捂住嘴踉跄逃出门外。
胃里翻江倒海。
见她跑出来,谢逍与柴乐对视,抬手一抛手机,紧步过来环住她,摩挲她后背。
柴乐伸手接住,二话不说拉开车门拿水,拧开,递给谢逍。
配合精准。
-
干呕。
那股味道萦绕在鼻腔里,久久不散。
像细碎的辣椒粉末,那种感觉,让人流泪。
灌完整瓶水,林眠喉咙发痒,胸腔如同被撕裂一般。
整整十分钟过去,她才稍稍平复。
谢逍低头望向怀中,“葬礼的事,放心交给我。”
林眠摇头。
“不是不放心。”
谢逍心跳搏动有力,她缓缓闭上眼。
“我和他说过,如果他不在了,我披麻戴孝好好发送他。”
势不可去尽,话不可说尽,凡事太尽,缘分势必早尽。
一语成谶。
-
翌日。
竞聘结果公布第二日,境星总经理请假,所有人哗然。
捕风捉影肆虐。
林眠是全趣可公认的劳模。
集团年度先进个人表彰,我爱我家奖,每年奖励一座10克黄金摆件,她拿了5个。
要求全年连续正常出勤且无请假早退现象,别说请假,她连年假都没休完过。
变动产生新闻,关系决定需要。
此时请假,难免让人揣测。
于是一大清早,有人找罗会林打探,出勤汇总到行政办,请假理由一目了然。
罗会林人精,看透不说破,打哈哈给了个软钉子。
有心八卦的人怎样都能得到消息。
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