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家太子爷的岳母,哪怕是“继”的。
朱梦华迟疑,慌乱中带着压抑,“不知道,我也不想知道你们家的事。”
骤然提起,必定事出有因。
她左手悄悄搭在肚子上,试图稳定平复心情。
“花我妈的钱理直气壮,怎么不想想钱是怎么来的。”
林眠学她,视线落在朱梦华小腹上,讳莫如深一笑。
“你什么意思?”朱梦华下意识右手紧攥,故作镇定板着脸。
该不会是她知道了吧。
朱梦华眼底闪过一丝慌乱。
“林建设给你花的每一分钱,都不是他的,是我妈的赔偿款。”
“我妈,羊水栓塞死在手术台上的时候,43岁。”林眠耸耸肩。
朱梦华身形一晃,猛一阵呛咳,喉咙不受控制发痒,她忙把住桌沿顺气。
“跟我提这个做什么。”她拼命掩饰。
林眠心里翻了个白眼。
“朱阿姨,你不觉得我今天跟你说的这些话,特别不像我从前的风格。”
“……”
何止不像从前,简直就是大变活人。
每一句都直戳她肺管。
道德感强的人,怼人往往不占优势。
朱梦华垂下嘴角,身子不由坐直,肚子忽然抽搐,她抚摸低吼,“你这是在杀人!!”
“法治社会,话可不能乱说。”
“你想干什么?”朱梦华拽紧衣领。
林眠想笑,“这话应该我问你,你想干什么。”
“放着癌症晚期的丈夫不管,躲起来养胎,朱阿姨,你是怎么想的呢。”
“一孕傻三年,还是高龄产妇,危害自己上网搜搜看,万一你没了,钱便宜谁了。”
朱梦华瞳孔急剧收缩。
懒得打嘴仗,林眠低头看腕表,“我刚来的时候说了,两件事。”
“第一,是林建设的病,鼻咽癌治疗,你得出钱,这是法律规定的。”
“老房子的拆迁款在你手里,给他花也算物尽其用了。”
“别说我没尽义务,他从检查到今天的所有开销,我认了。”
林眠把住院清单推在她面前,密密麻麻看不到头的一串,然后,兀自提壶倒水喝。
她忽然感慨,人生没有白吃的苦,每一步都算数。
要不是她做直播磨练了嘴皮子,今天背柴律给的法条铁定费劲。
“……”
朱梦华一言不发,死死盯着林眠。
牙尖嘴利。
敢情她一直在装,装笨,装傻,装糊涂。
自己小瞧了她。
“至于第二件事,朱阿姨,你也不年轻了,20岁怀孕和45岁怀孕,真心不一样,你没发现吗?”
“我……”朱梦华嗓子一紧,说不出话。
林眠所言非虚。
自从怀孕,她时常睡不好,经常性烦躁,按说到四五个月时,孕期不适理应减轻,她却越来越累,常从睡梦中惊醒。
当年,她20岁生关乐乐,上午刚生产完,下午就活蹦乱跳,根本不知道累。
“你想说什么?”朱梦华喉咙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