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堂之上,明镜高悬。
堂下连皎与男子跪地,堂上严缙高坐。
主官拍响惊堂木,沉声喝问。
“堂下何人,所为何事?”
一路上,掌柜已将原委与连皎道明。
连皎本想开口,却被男子抢了先,将事情从头到尾说了一遍。
“回禀大人,小人名唤李良吉,居于城东多子巷,做些小买卖以为生计……”
他和娘子曹小娥成亲五载,育有二女。
日前夫妻发生几句口角,妻子回了娘家,已经七八日。
两个女儿年幼,在家日日喊娘,李良吉就想着买些好酒好肉,到岳父家赔罪,将曹小娥给接回来。
烤鸭店最近名声极大。
虽然价贵,但李良吉为了卖好,也咬牙买了一只,又打了壶好酒,往岳家而去。
谁知烤鸭有毒,把来串门的婶子给毒倒了,横尸当场。
曹家上下既惊又怒,冲到李家将李良吉给捆了,喝问缘由。
待知道烤鸭有毒,曹家吵闹不休,婶子家人要冲到烤鸭店让他们偿命,长房劝阻要先报官。
李良吉无端受此劫,气愤之下先来了烤鸭店问责。
谁知道连皎不认,又提公堂,是以来此。
“请青天大老爷做主啊,如此一遭,甭提接回娘子了,往后只怕曹家的门都登不得,全是这烤鸭店害的!”
李良吉趴跪于地,扭头看向连皎,眼中满是愤恨。
天知道他被捆到曹家,看见婶子的惨状时,险些吓死?
要不是还记得身处公堂,怕是就要对连皎动手了。
严府高坐明堂,衙役手持杀威棒腰挎长刀立于两侧,连皎倒不怕自身安全问题。
只是听李良吉方才所言,疑惑他与曹小娥有何争吵。
然于公堂之上,主官未问,实在没有她说话的余地。
好在严缙也注意到,随即发问。
“你与妻曹小娥争吵缘由?”
李良吉有些尴尬,犹豫一下才说出口。
原是他娘对妻子连生二女不满,多次为难,曹小娥不堪忍受,这才回了娘家不归。
“但这与此案无关,烤鸭店害命,若不严惩,还不知道今后会造多少孽!还望大人明察。”
李良吉指着连皎大声道。
“本官自由决断。”
又是一声惊堂木,将李良吉震得讷讷不敢言。
严缙看向连皎,问,“你有何话说?”
连皎叩首,语气沉静,将腹稿娓娓道来。
“回大人,毒非烤鸭店所下,烤鸭店亦没有下毒动机。食店开门迎客,哪会无缘无故下毒,为自家招惹人命官司?”
这岂非自寻死路?
也就李良吉经历见尸险些被打杀,心神不稳,怒气冲头,才会不管不顾,如此认定。
果然李良吉觉得此话是连皎推脱,怒哼一声。
“谁知是不是你们与谁结仇,欲害旁人不得反叫我家遭了无妄之灾?”
连皎并不恼,只是指着李良吉提来的,作为证物被提交上去,如今摆在一边的烤鸭继续叙述。
“烤鸭店每日收多少鸭子,谁收的,谁烤的,谁片的皆有记录。”
公堂之外围观的百姓之中传来窃窃私语。
“记录详实,谁会冒风险下毒?那不是一逮就着啊。”
“她家开业没多久,生意好的很,没必要自毁基业,我看八成是别家陷害。”
“……”
连皎偏头看李良吉一眼,声音清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