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到了连月的婚期,她们母女终于被放了出来。
安静了数日的大房重新有了人声,但多是争吵。
主要围绕一个问题——连月的嫁妆。
王秋荷不想委屈女儿,要给她一份丰厚嫁妆,为此盘算到二房连皎的身上,但接二连三的事叫她的谋划成了泡影。
没法,她只能在大房的一亩三分地里划拉。
但连成文不同意。
“给?给什么给,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连成文气得跳脚。
“她往后是孟家的人,孟家多有钱?娘你还拿连家的银子补贴别人家的人,挖自己家的墙角!”
连月也不服。
“我嫁过去也是姓连,大房的东西有我一份,你个死抠的,人家的弟弟都给姐姐撑腰,你倒好!”
“行了,你别说了!”
王秋荷拦了女儿,又把儿子拉到一边,语重心长。
“你刚也说了孟家富贵,你舍点小钱抬了你姐的面子,叫她在孟家过的舒心些,往后能没有你这个做亲弟弟的好处?”
“真的?”
连成文听了,狐疑地扫了不远处的连月一眼,捏了下指尖:“我姐是知恩图报的人?”
气得王秋荷给他一巴掌,“嘿,你这孩子,就这么决定了啊!”
不过到底儿子的份量重,连月不过只能得上二分罢了。毕竟连运还在呢,大房的资产王秋荷并做不了太多的主。
连运还记恨连月害秋云的事,要不是想搭上孟家,恨不能一分嫁妆都不出。
王秋荷也不敢闹,一闹连运就骂。
“人家当娘的都是拿自己的嫁妆补贴闺女,你的嫁妆呢?”
她哪有什么嫁妆啊?
王秋荷虽然是家里唯一的女孩,但并不受宠,要不然也不会嫁进连家大房不是?
早年连运疼她也给置办过私产,只是娘家见天说她富贵了不拉拔兄弟,要走不少银钱。
连运见她是个守不住财的,慢慢的给的就少了。
想起之前种种,王秋荷叹口气,也不知道怎么的,突然就一步步走到了如今这个地步,跟她想象中的完全不一样。
甭管内里怎么着,面上连家开始张灯结彩,内外洗刷一新,一副嫁女的模样。
连月身为新娘子天不亮就要起来梳妆开脸了。
两世加一起,这是她头一次正经嫁人,十分激动,昨晚压根就没睡着。
这些跟连皎不相干。
不过两边院子挨得近,大清早来来往往的人声与脚步声嘈杂,也把她给弄醒了。
不过她的心情好,也不在乎清梦被扰。
陈翠兰的手没事!
连皎也是后边才知道的。
前一个大夫是陈翠兰的熟人,后面连运请来验证的那个却是秋云的人。
好一招瞒天过海,连她也被蒙在鼓里。
陈翠兰进门的时候,见连皎往她手上瞟,干咳一声催促她赶紧起身装扮。
“我可是伤了手,做不来精细活的人,帮不得你。”
“哪敢劳驾您呀。”
连皎笑着吐槽,换了身粉蓝色折枝玉兰的裙衫,挽了头发带上蝴蝶式样的钗簪,耳坠手镯都没少。
打扮的既不像从前那样素净也不会在今天喧宾夺主。
陈翠兰还嫌不够,想给她再簪两朵珠花。
连皎忙躲了,“这样就行了,免得夺了新娘子的风头,叫她大喜的日子还发疯就不妙了。”
她虽不怕,但也烦。
陈翠兰想想也是,遂作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