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初八,府试开考了。
连成文已经开始进食,但身体还有些虚弱。
王秋荷就说今年不考了。
此话正中连成文下怀。
他在书院里天天跟一群狐朋狗友招猫逗狗,正经书是一点没学,下场也考不上啊。
连运不同意。
连成文是连家这一代唯一的男丁。
连家如今也不缺钱,就想培养出个读书人改换门庭。
连成文五岁的时候就被连运送去了私塾,后来又托了好几道关系加上大笔银子塞进了银江书院。
两年前过了县试,可把连运给高兴坏了,直说银子没白花。
只是县试容易,府试就上了些难度。
连着两次,连成文都没过。
今年还想不去,连运不答应。
王秋荷跟他闹了一晚上,还是没能犟过他。
其他方面连运不在乎,但在儿子读书这方面他执着的很。
到了正日子,天还没亮,王秋荷就早早起来。
叫灶房煮饭,叫儿子起床,检查带的东西。
府试分三场,考生得在考场过夜,如今夜里天气还凉。就连成文现在的身体状况,王秋荷实在担心。
但是没办法,谁叫他有个狠心的爹呢!
王秋荷在心里骂了两句。
连皎和陈翠兰被大房那边折腾的动静闹了起来,索性叫人上了饭。
陈翠兰瞥了眼大房的方向,语气里带了些嘲讽。
“前两年都没考上,今年我看也难。”
人都说童生试简单,连成文学了那么多年也没见学出点什么,可见是没这个命。
她侄子承宗当年说童生试简单,一回就考过了。
连皎笑笑,一锤定音。
“他考不上。”
上辈子就没考上,回来叫她爹一顿训,骂的狗血淋头的。
只是连皎没想到,这次连成文远比她记忆里的惨得多。
科举是大事,连运想叫全家都去送考。
然而王秋荷一掩嘴,咳嗽两声,装模作样。
“哎呀,我这个身子病了好些天了,这会天凉受不得冻,没法去送文哥儿了。”
“我要照顾娘。”
都不必连运再问,连皎就拒绝了。
时间不等人,连运也没法跟她们纠缠,急急带着大房出门。
谢灵鹤今天送谢灵池来考试。
“哎我的哥,你说我能考上不?要考不上我娘饶不了我,可我才跟你学了几天啊……”
他念念叨叨一路了。
谢灵鹤懒得理他,在人群中远远看到几个认识的面孔。
连家的人。
连皎没来?
也是,他们两房不对付,这么早,还是在家休息的好。
连成文四处张望,忽然看见谢灵鹤冲他笑了下。
他一抖,总觉得这个笑有些意味深长。
一声锣响,卯时一刻,考场开门。
考生排队接受检查,进入考场,等找到自己座位的时候,连成文只觉得天都塌了。
他的座位是臭号!在茅房旁边!
连成文光看到旁边的茅房,就瞬间想起那天……呕!
偏偏还有衙役推了他一把。
“干啥呢干啥呢,赶紧进去,不想考了是不是?”
连成文一点都不想考,但是他不敢走,只能委委屈屈的缩在小考间里,祈祷自己味觉突然失灵。
但那是不可能的,随着考试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