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着——”
“伯翁还有何见教。”
“我方才对你说的,你都记住了?”
冯劫很是难为情,咬牙切齿的说:
“要想得到陛下的信任,就要把自己变得像一条狗一样。”
“陛下亲自颁布铜权诏书,命天下人都过这月夕节。你今日穿了常服,带着兄弟家小,一起出去过节吧。”
冯劫讶异……
“伯翁这,侄儿虽然过了服丧时间,但是这就去带着家人过这个节,怕是会引人非议吧。”
冯毋择不动声色的道:
“你要是觉得难为情,就别去了吧。陪我在这里饮茶谈天,你我在府中过这月夕节。。”
看冯劫低着头思忖,左右为难。
冯毋择道:
“那你就留下来吧。”
冯毋择虽然对这个伯翁佩服的五体投地,但是他不也不是百依百顺的傻子。这件事情真的很为难,他怎能一面准备打着服丧的旗号去给李信请罪,一面又跑去过月夕节呢。
冯毋择却悠悠的道:
“去了月夕节,说明你想尽忠;不去月夕节,说明你想尽孝。尽孝和尽忠,你觉得哪个更重要。”
冯劫拿不定主意,却听得后面一声:
“父亲已亡故,只留在家中跪坐,于事无补,算不上尽孝;但是若是出去过月夕节,势必会引得大家议论纷纷,可是我们如今没有人在陛下身边为我们开口说好话,如果不用这样的方式,陛下可能都忘记咸阳城还住着我们冯氏这家人了。”
说话这人,乃是冯难,冯劫庶弟。在冯去疾眼中,冯难是又一个让他感到得意的儿子。
“兄长,若我是你,一定会趁着这个机会折腾出点动静。”
听了冯难这番话,冯劫只要一咬牙,决定走上这风口浪尖。
“侄儿这就过去。”
冯劫明白,自己要想引起皇帝的注意,必然要在这些事情上做文章。可是他身边这些贵族之家的子弟,一定都和他是一样的想法,对这种月夕节不以为然,他们必定会坐在酒舍里喝个通宵,既然要做,那何不闹的动静大点。
冯劫想到此处,两只眼亮的像是两个灯笼。冯劫一脸崇拜的看着他伯翁,随后作揖拜谢:
“侄儿谢伯翁提点。到时候,侄儿还遣散家中仆从,让他们也去凑这个热闹。”
冯毋择脸上挂了笑容,语气平静地道:
“去吧。”
冯劫听了,兴致冲冲的走了。
等到冯劫走远,冯毋择在原地自斟自饮。
冯难跪坐在冯劫面前,问冯毋择道:
“伯翁为何不明着告诉兄长,陛下会亲自来城中过月夕节呢。兄长毫无准备,若是真的遇到陛下,表现不周。”
冯毋择听了,闭上双目,但面上却流露出刻薄之色。
“老夫把冯氏一族的兴衰全部压在了阿劫身上,还把老夫自己的爵位给了他。如果他在陛下面前露了马脚,反而会暴露我们冯氏在宫中有内应。老夫已经不敢奢求冯氏能像过往一样如日中天,除非……阿劫他肯对我言听计从。”
冯难听着,也是眉头一皱。
“侄儿怕兄长事后知道……”
“知道了又怎么样,此番连他一起算计了,正是为了他好,很快他就会明白老夫的话都是对的。欲成大事,就要劳其心志,困乏其身。我要在我作古之前,重新把阿劫扶到权位上,还要教会他,怎么坐稳权位。”
冯难面露难色:
“这怕是非常难。”
“总好过于首阳山采花为食。如果这一局我们赢不下,那么下一个举家迁徙到恒山郡的人就是我们冯氏。想想二世的手段和狼毒之心,为了坐稳天下,竟然撵走了咸阳城上千户大族。难道你们在家里听到这样的消息不感到害怕吗?”
“侄儿第一次感到天威,心中自然万分振恐。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