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为蒙毅的气节所撼动。
扶苏宽了宽袖,无不佩服的道:
“昔年先帝在世时,曾在朝堂之上公然称赞大柱国与廷尉,并称为朝中“忠信”,朕今日才算是心服口服。”
蒙毅拧眉。
“陛下,臣若是今日阿法,那便是担不起这个‘信’字。”
扶苏闻言,面上最后一丝笑容消失于无形。
上问:
“廷尉为何要求‘信’呢?”
蒙毅对曰:
“自然是为了向皇帝陛下尽忠。”
“朕听闻,鱼与熊掌不可得兼。朕要你在朕的天下和你的‘信义’之间做抉择,你会如何呢?”
两人话锋一转,当即便到了孟子的辩论题上。
作为追求实际利益的法家之徒蒙毅,他自然应该选择求生;但是他方才已然说了,他要追求信义。
但蒙毅没有丝毫的犹豫。
“在陛下的江山社稷大业和臣的微小气节比较起来,臣自然是选择前者。若无先帝和陛下,岂有臣蒙毅的今日?”
“廷尉甚忠矣。”扶苏顿了片刻又道:“只是你这样的忠臣,朕又怎么会陷你于不义之地呢。”
“臣谢陛下的信任和厚爱。”
“此案虽小,但是涉及的却是儒家和法家的冲突。朕早有所料,于国中推行儒术,必定会遭到阻力。只是朕始终记得,当年赵武灵王推行胡服骑射,其丞相肥义对赵武灵王的困惑做出的回答。”
“疑事无功,疑行无名。王既定负遗俗之虑,殆无顾天下之议矣。夫论至德者不和于俗,成大功者不谋于众。愚者闇成事,智者睹未形,则王何疑焉。赵武灵王遂推行胡服骑射。”
“如今朕要想保持祖先的光辉业绩,必须彻底解决天下人心纷乱之事。若要处理此事,非得在文教之上下苦功。纵使朕背负一些骂名又如何呢。”
蒙毅听了,脸颊上紧绷的肌肉这才松弛下来。
原来皇帝陛下是早就料到会这样。
“昔日陛下为东宫,先帝曾对臣夸赞陛下,言曰陛下常言‘虽千万人,吾往矣。’纵使前方有何等困难,陛下都会全力克服,以完成自己的目标。”
“彼时先帝称陛下‘一腔孤勇’,臣今日闻之见之,这才明白当年先帝这番话的含义。既然皇帝陛下坚持要效仿我秦孝文王、赵武灵王这二位雄才大略,勇于革变求强之主,臣并无商鞅之才,但是臣愿意帮助陛下革故鼎新。”
“且不知陛下以为,这案子到底要如何判才是?须知这律法,便如同陛下金口玉言,怎可一而三,再而三的改动呢。臣恳请陛下深思之,不然便是召朝中诸位公卿大夫前来共同商议。”
扶苏摆摆手,他早就有了应对的主意。
“廷尉可读过《春秋》?”
“自然是读过一点,只是不及韩非子所著文章研读之深。”
“汝以为《春秋》要在何处?”
廷尉顿了顿。
“宣扬儒家之道。”
“君君臣臣父父子子,乃人伦也,为何我秦国不用也?朕要的是天下百姓都忠于朕,但是若朕只想让天下人都忠于朕,却不肯让天下百姓行孝义,如此,我秦国还能长久吗?”
蒙毅自然摇头。
“那陛下以为?”
“朕决定,从今日起,推行‘春秋决狱’。朕以为,断狱,不仅仅需要靠律法,还要靠《春秋》。即日起,就由廷尉你主持此事。朕决定,设立大理寺,专管天下大小刑狱。而这大理寺,自然由你来主理。”
廷尉听了这话,有些受宠若惊。
皇帝似乎从来未有提拔他蒙毅的意思。
而且也不能再提拔了,蒙毅已经是上卿了,再提拔,可不就成了三公,这是蒙恬不敢想的。
“臣谢陛下隆恩。”
“这大理寺,按理说新建之官所自然是要重新建舍,只是朕考虑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