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自然。秦国每隔五里设一舍,专为通报。如今这告示发出,都是皇帝登基几日后才发出来的。事实上,秦始皇入境都已入了他的陵墓。”
天下所有人都知道秦始皇在修建一座规模浩大的陵墓,据说这座陵墓和他本人住的宫殿一样大。
秦始皇用七十万刑徒为他打造陵墓,还调用大批量的工匠为他建造各种神奇的宝贝。
出乎樊哙和众人意料的是,刘季居然接道:
“想来秦皇也和我们一样,都是肉做的凡人,纵使他的皇帝,也无法难逃一死。但是这人与人之间的察觉却如此的大。秦始皇一生叱咤风云,挥师百万兼并六国;即便是死后,也有天下人为他服丧,举国哀痛。但是你我这样的人,若是死了,最多也只有一乡之人前来吊丧。”
笑话!
刘季今日说的这番话,简直就是饭后最大的笑话。
其他人纷纷大笑了起来。
樊哙更是一碗水没有喝进去,直接从嘴巴里迸了出来,喷了刘季一脸。
众人更是笑做一团,大家都觉得刘季今日想的事情太过遥远。
樊哙岂止是对刘季这句话不以为然啊,甚至于,他从头到脚每一根汗毛都在对着刘季发出嘲笑。
刘季自然闭着眼睛,他可没有把今天的话当做笑话来说,但是别人却把他当做了一个笑话!
刘季心中自然不快活!
樊哙更是煞有介事的劝告刘季。
“刘季啊刘季,平日里吹嘘什么都也就罢了,大家都是图个乐子。我樊哙虽然是你的妹夫,不应该冒犯你。但是今日你说的这话,属实有些太过不着调了,我今日非得说一说你。”
樊哙瞪大眼睛,指着天上的云朵。
“秦国的皇帝,那就是这天上的云彩,而你刘季,就是这地下的泥土。白云和泥土的区别,本来就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根本不足以相提并论。”
“你刘季不过是泗水郡沛县的一个小小亭长,就是母鸡腹中的卵都比他这个职位高。这沛县谁人不知道,若是没有你的妻子,你刘季一家几口都难以温饱。可你这人吧,天上懒惰,不肯做正事,平日里混迹也就罢了,只是如今却还异想天开起来了。”
“你刘季不过是帝国的一个庶民,却在想着秦国的皇帝如何如何,我告诉你,你这辈子连皇帝的脚都摸不到。而你居然可笑到拿自己和秦皇相比。”
“做人呐,就要脚踏实地,别一天天的净想着那些不着调的事情了。我要是你,我都为自己感到骚的慌。”
“秦王死了,与我等其实无有什么关系。还是该干嘛干嘛吧。”
刘季听了这番话,连同喷到他脸上的口水,他一并全部照收了,他把水从自己的脸上擦干净。
刘季只是像过去一样,腆着脸继续笑着。
这笔账,他刘季记在了心里。
旁人调笑开解了一番,两人这才都面带笑意的离开。
刘季觉得樊哙眼界低,樊哙觉得刘季痴心妄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