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一个现代人,最重要的是要有距离感,无论是对朋友,还是对陌生人,要保持适当的、让对方感觉到舒适的距离,这样才能在人际关系的这条让人感觉到凝滞甚至腐臭的河水里面做一条游刃有余的鱼。
这是在末世之前,明月臣一直都保持着的生活态度,对人的态度,甚至是到末世之后,这依旧是他的生活态度、社交态度,也真是因为这种距离感,不要看明月臣的话不多,为人比较冷漠,但是在社交人群中的人缘一直很不错。
奇怪的是,这种一直以来他信奉的社交宝典,在此时此刻却失去了应该有的把关和提醒的作用,反而变成了一把看不见的火在他的胸腹中烧了起来,让有些什么不合适却根本无法控制的东西在他的身体里面蠢蠢欲动,这种东西甚至钳制住了他的脑子,钳制住了他眼睛,钳制住了他的舌头。
虽然看起来好像漫不经心的在做别的事情,但是事实上,他的注意力却一直放在了莫染的身上,他看到她接到了一条什么消息,然后她的眉头皱了起来,然后,她站在那里,双手抱在胸前,她左边的手指轻轻的敲击着右手的手肘,这是一个无意识的动作,一般会出现在她思考什么棘手的问题的时候。
而且,莫染现在的眉头微微的皱着,她右边的眼睛也因为这个皱眉的动作微微下塌,给人一种西子捧心的柔弱感,当然,那是不知道她战斗力的情况下,不过,就算是知道,明月臣也不得不承认,当她出现这样的表情的时候,他的内心中都会涌现出一种恨不得站在她身后将她所有的重担都担负起来的冲动。
脑子里面一直乱七八糟的翻腾着这些不切实际的想法,可是一直到这个时候明月臣才陡然愣住了,他直到这个时候才发现,原来两个多月的相处,就算是话不多,就算是几乎没有什么深入的交流,但是他似乎已经对于这个女人的了解深入骨髓。
他知道她的点点滴滴,只要一个微表情他就知道她在想什么,只要她一个小动作就知道接下去她想要做什么,甚至,他感觉到自己对于自己都没有对莫染这么了解。
这些事情不去细细琢磨的时候并不会有什么特别的感触,但是当回过神认真的去思考去想去感受的时候,明月臣才惊骇的发现自己对于莫染到底是在什么时候生出了这些别样的在意?
是第一次相见的针锋相对?是第二次相见时候的痛下杀手?还是第三次相见时候她那玩笑般的嘲讽?又或是每一次看见她就能感受到的难以捉摸的熟悉感。
明月臣没有办法分辨,也没有办法解释,他现在只能感觉到有一种不合适的冲动在胸腔里面不断跳动着,那冲动告诉自己,他想知道她的一切,他不想睁开眼睛就再也不知道下一次相见是何时。
理智上,他知道,莫染对于自己有一种他自己也无法解释的仇恨,有这种仇恨横亘在期间,他做不了什么,但是在情感上,他控制不了自己,他只想看着她,哪怕什么都不做,哪怕也不靠近,只是这样看着她就好。
就是这种无法解释也无法控制的情感明月臣终于开了口,他的语气很轻松,就如同一个朋友般的随意:“有事?”
仅仅只是两个字,只是两个太过平常的字符,但是明月臣却感觉到一种从来没有过的胆怯从舌尖到心尖都在颤抖着,没有开口的时候,他觉得自己不会说出来,说出来之后他又觉得莫染会冷待自己,而他期待着这种冷待,却又恐惧着这种冷待。
明月臣感觉自己仿佛是一个受虐狂,他明明知道面前的女人是世界上最不能碰触的禁忌,只要靠近了就可能是万劫不复,可是,他却还是在这深渊的边上反复试探,他在试探深渊的耐心,他在试探深渊的包容,也在试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