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夜中,刘继业纵马奔驰,身后紧紧追随他的数百彪悍突骑,各个如利箭一般冲击,名“五百义随儿”,都是河东勇士中的勇士,跟随刘继业南征北战,号称“无敌”。
“杀!”
直到快到齐军大营之前,这些勇士才和他们的主人一起,猛地爆发出震天杀声。
前方火光中有些混乱的齐军大营,是他们狩猎的目标。
只是猎物有些非同一般。
便是这些历经九死一生锤炼的勇士,心中思及,却也不由自由的,升起压抑之感。
齐天子。
这个兴起于中原,渐渐问鼎天下,拥百州之地的雄主,今日的突击,真的能冲入他中军,撕裂他的防线,甚或,令他败退吗?
刘继业,紧紧盯着前方那高高飘扬的金色旗帜,心中,同样有这个疑问。
就在一个多时辰前,齐军北部营帐突然杀声四起,毫无疑问,是忻州援军到了且发起了冲锋。
现今城内和城外消息不畅,郭相派出的信使没有一个能回来。
齐军北营突然遭到攻击,郭相认为是忻州军在攻击齐军。
自己也不知道是不是齐军在用诈,不过,将晋阳城团团围住的齐军,也根本不必自乱阵脚吧。
为了诱使晋阳城中军马出击,故意给自己制造混乱?也太冒险了。
就算真的是用诈,但这种混乱,毫无疑问也是攻击齐军的最佳良机。
胡思乱想中,胯下马已经奔到了齐军营帐前数十步,甚至,已经影影绰绰可以看到黑暗中狼奔豕突的齐军身影,“杀!”刘继业挺起手中长矛,和五百突骑儿郎齐齐呐喊,催动战马,猛地冲向齐军营寨辕门的方向。
眼见前方就是齐军营寨辕门,刘继业猛地双手握紧长矛,他天生神力,常率五百儿郎突袭敌营,如飞而来,如飞而走,手中长矛,挑开对方木栅已经颇有心得,这种临时营寨,便是如齐军这般搭建起临时寨栏,但往往也不够牢靠。
刘继业刚刚挺起长矛,突然便觉得身子猛地一空,接着,军马嘶鸣一声,便如踏空一般,随着飞溅的砂石,向前滚落,身后紧紧追随他的数百突骑,一时收势不及,冲在前方的立时也人仰马翻,陷落坑中,后面大约半数,纷纷勒马,正惊惧间,突然,四周灯球火把亮起,喊杀声四起。
……
銮营前帐。
陆宁慢悠悠喝着茶,折赛花有些无奈的看着他。
外间,喧闹无比。
不过,折赛花就是这般,心下不管多么不以为然,也不会说出来。
虽然,殿前军经历无数大小战役,平素更经常实战操演,是以,伪作被人劫营的样子,倒是不会令殿前军真的造成什么混乱状态,毕竟,各级将官早就传达下去,经常实战操演的士卒,对此习以为常。
如果不是经常实战操演,分得清和人交战有真有假,哪怕就是老兵们,怕这种伪装敌人劫营的戏码,也会引起一定程度混乱,若被敌军利用,分分钟自乱阵脚,得不偿失真的失控。
可是,殿前军虽然对这种操演习以为常,但有什么必要呢?晋阳守军,深夜中,探查不到实情,根本不敢大举出动,最多派出一支奇兵劫营,演这么一幕大戏也不会有太多奇效,军卒们,恶战之前,好好休息不好吗?
看了眼折赛花,陆宁突然笑笑:“贤妃,爱妃,你这几年,可辛苦了!”
说起来,从和折赛花成亲,到现今,可也五六年了,她容颜依旧,英姿飒爽,清丽绝伦,而且这几年,她一直东跑西颠,或筹划武备,或追随自己平蛮,整日风尘仆仆,从没养尊处优的悠闲生活,实在很是操劳。
陆宁,也是第一次和她口花花,称她为“爱妃”。
“妾不觉得辛苦,陛下这些年,容忍妾天南地北的孤身乱走,妾山村野人,也就真无规无矩,散漫无礼。陛下宽厚,才包容得妾,妾很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