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勾帖的格文王赫北自然驾轻就熟,他写好后,陆宁看了看,在上面盖了自己官印,对杨雄道:“拿去给杨少卿盖印,便去拿人。”
杨雄也是一呆,但随即咬咬牙,躬身道:“是!”
有大理寺少卿和文总院大印在,便是出了事,和他没关系,他只管执票摄人就是。
而且说起来,杨少卿虽然称病,却没在内城府邸,而是在这市城一处精舍养病,距离此间很近,倒好像刻意为了方便盖他印章行事一样。
这不是第一次公文盖章,每一次,杨少卿都特别痛快,就好像,若不是朝廷规律森严,他恨不得就将官印留在这临时衙司交给文总院保管。
……
天字一号院的厅堂,宋延渥却是陪夫人一起来的。
杨雄禀告,在宋府,险些遭到其仆役围攻,幸好东武县公喝住了众仆,更陪夫人亲自前来。
本来,听闻陆宁发了勾帖传渤海郡夫人,曹翰脸都绿了,甚至和陆宁吵起来,当然,只是他言辞激烈的指责陆宁,陆宁转身就走了。
听得东武公和夫人亲自到来,曹翰更迎了出去。
陆宁却端坐厅堂上,曹翰陪着宋延渥和刘氏进厅堂,见陆宁作派,脸一沉:“文总院,还不见过东武公?”
宋延渥虽然没什么实职,但毕竟是从二品尊位。
“公堂上,主官为尊,且等我问过案子,再论尊卑!”陆宁端坐在主位,就好像,这厅堂,真是某个衙司神圣无比的公堂一般。
曹翰呆了呆,有些无奈了,这几天,也四处打听这文总院底细,但渐渐有个说法,好像文总院不仅仅是一直在南方治蛮,而且,还号称“天子门生”,是圣天子面前红人。
不过,曹翰是不怎么相信的,若真如此,会在京城没一点名气?
就从来没听说过,这文阿大有被诏上殿或者诏入宫的时候,就这,还“天子门生”?
估计也是自己吹嘘,市井以讹传讹,三人成虎。
可现在,是真把自己当天子门生了?
“东武公要听堂审,本官准许,给东武公上座!”陆宁做个手势。
宋延渥脸色阴沉的厉害,哼了一声坐下,说道:“文总院,贼子诬告,你便勾传二品诰命,我倒要看看,你想做什么?!”又问:“为何没渤海郡夫人之座?”
陆宁看向王嗣宗,见王嗣宗微微颔首,就知道,是该有这刘氏的座位,毕竟尊位未除。
说起来,涉及沿袭前朝的细枝末节的规章,自己还真不如王嗣宗懂法。
不过自己倒是知道,现今齐律有规定,不管多么位高权重,又或者贵妇女子,凡接到传票,都不许人代替过堂。
若前朝的话,渤海郡夫人随便找个亲属来接受讯问便可。
当然,接到传票必须到场是必须到场,但如果不是什么大案子,最后又没坐实,发传票的官员,等着被弹劾就是了。
尤其是外命妇,被迫抛头露面,又坐实不了案子,发传票的官员,便和诬告者同罪。
本朝权贵,这种特权自然还是要有的。
而且,法理是法理,实际上,自己发出的这张传票,应该是本朝第一张传唤命妇的传票。
若不是杨昭知道自己的身份,也不可能在传票上盖章。
真遇到这等事,自然是上报,请大理寺卿定夺,甚至,便是大理寺卿觉得铁证如山,也要与内阁同僚们商议,甚或,上奏疏给圣天子,请圣天子钦定。
当然,现今自己这文总院也是一样,便是审理后觉得刘氏有罪,自要层层上报,最终,还是要由自己钦定。
莫说是从二品诰命,便是外命妇最末等的五品诰命,真要治罪,都需自己裁定,先除了外命妇尊位。
不同的是,自己敢发传票,而其他官员,便是大理寺卿,传票都不会发,就算想办这类案子,也是找到铁证后,直接上奏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