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我是高兴……”甘老夫人抹着泪,见陆宁目光看过来,忙起身,“主君,老奴无状,主君莫怪……”
陆宁也忙起身,“老人家快请坐。”两旁婢女,忙都来搀扶甘老夫人。
见母亲动情,甘氏眼圈也红红的,她知道母亲为什么落泪。
甘氏家人,更都知道。
甘家谁也没想到,贵儿兜兜转转,最后,竟然是诰命夫人的命。
而且,第下刚刚十七岁,竟然就已经封开国郡公不止,更领一方军镇,好似皇族子弟,同年龄,也绝无东海公这般荣耀的。
更想不到,国主第下竟然是天纵之才,去那极南之地,才多长时间?就雷霆霹雳般将造反的藩王一鼓而擒,自己等虽然不懂军国之事,但想也知道,这应该是很恐怖的一桩大功劳。
看国主第下,将来怕是必定封王拜相。
自己家这个女儿(妹妹),跟着水涨船高,未来又哪里可以量度?
若能为国主第下诞下一男半女,那可就真正完美了。
甘大郎和甘三郎,以往这个时候早已经返回扬州,一直等在东海,就是为了这次全家都蒙受荣宠的召见。
等真的见到国主第下,两人才知道二郎说的不错,国主第下年少俊美,雍容风度,偏又如此位高权重,对妹妹之恩宠更不必说,以妹妹曾被贬为奴的身份,竟然可以令皇家封诰命夫人,一来可见东海公在庙堂之高,是如何的圣眷满满;二来也可见,东海公对妹妹之疼爱。
可不知道妹妹是几世修来的福气,此生可说无憾了!
……
酒宴散,陆宁和甘氏在这聚贤馆北苑的暖阁稍歇。
甘氏心下还沉浸在在家人面前得到荣耀的心神激荡中,作为女子,还有什么比现在更令人满足的呢?
幸福的娇嫩小脸,此刻好似花一样妩媚,帮陆宁除冠去靴。
陆宁多喝了几杯,微有醉意,也是因为这几日,处理各种政事,心理上有些疲倦。
等反应过来,甘氏正跪在软榻前,帮他褪去锦袜,涂着鲜红蔻丹的芊芊玉手抓到陆宁裸足时,令陆宁就是一激灵。
忙坐起身,“这,这不需要你做……”
陆宁很少出汗,身上更自带一种清新气息,但饶是如此,官靴闷了一上午,心理上,还是觉得被面前这千娇百媚特爱干净的丽人柔荑抓到,有些亵渎美人。
将脚挣出来,又道:“若想念母亲,你可以去甘家村住段时间,也可将父母接来府中长住嘛。”
甘氏轻轻摇头,主君宽厚,也不太在乎礼法,但正因为如此,自己等才要更加谨小慎微不是?
“主君,奴帮你捏捏脚骨吧,这段时间,主君难得的勤奋,累坏了吧?”
“捏脚骨”,来自土蛮的解乏之术,有一个排风婢很是会捏脚骨,主君有一次试了下,很是夸赞了一通。
尔后,尤五儿好似就特别恩宠那排风婢,那鬼心思,谁还不知道要做什么?
甘氏,也暗中偷偷学了学。
捏脚骨?陆宁听了一愣,随即笑道:“算了吧,你才几分力气?能帮我解乏?再说了,有人一生,每天比我现在还忙呢,我才忙活几天,在你们看来,就天塌了一般,我怎么觉得,这好像,不是夸我吧,倒好像讥讽我……”
“啊?奴真不是讥讽主君……”甘氏呆了呆,刚才是真心言语,现在回想,也不由心下暗笑,真是将主君的懒散当作很正常的事了,主君稍微勤奋一些,倒有些不适应,怕他不开心,怕他烦躁。
“我知道,你不是尤五儿,不像她经常口不对心!”陆宁笑道:“你也快坐下歇息会儿吧,酒宴,可最累人不是?对了,叫小刀婢帮你来捏捏脚骨才对!”
对外面喊道:“来两个,帮我和甘夫人松足!”
外面有人清脆应着,不多时,两个小巧玲珑的清秀蛮女各端着一盆热水走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