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膝跪倒,双手奉上佩剑。
“叮”一声,王吉长剑出鞘,却见剑身清冽如水,便是乔舍人这等真正的文人,也不禁暗道好剑。
李景爻知道,这王吉擅长技击之术,听闻他剑术很是了不起,不过倒是没亲眼见过。
本朝虽然已经开始重文官轻武臣,但很多官员,还是有提三尺剑建功立业的豪气,有崇慕前唐“银鞍照白马,飒沓如流星”的侠士遗风。
王吉手弹长剑,笑道:“剑助酒兴,再来点彩头,我就用我府中两个新罗婢,可有人愿意与我对舞?”长剑在手,看来恢复了自信。
他目光扫过马竼化以及站在一旁那些各个胆突突的本县胥吏,朗声道:“你们可有人与我对赌?”
自没人吭声,东海县的胥吏们,他目光扫到时,都纷纷低头。
“第下,你这东海,没人才啊!”王吉轻蔑的摇了摇头。
陆宁微微蹙眉,虽然自己想低调,可刚刚被封国,明面上又是因为什么劳什子的军功,然后就在这东海国被人欺辱,也太说不过去。
以后自己这国主,还有牌面吗?
笑了笑,“还是王参军的彩头不够吸引人,本县就有新罗坊、新罗村,都是新罗人聚居之地,新罗婢有什么稀奇的?”
陆宁回头看向众胥吏,笑道:“我说的对不对啊!”
有人不敢吭声,但也有胆子大的,难道不拍本国国主,拍你个外来官?
“主君说的是!”
“第下圣明!”
“如果主君下场,一千个王参军也不是主君的对手!一万个新罗婢也赢了!”最后尖着嗓子喊的却是刘汉常,他脸肿得猪头一样,但表忠心全不在乎外来州官的感受,自己的小命要紧,希望国主晚点捏死自己,多苟活几天算几天。
王吉气得脸都白了,看向陆宁:“东海公,要什么彩头,东海公才肯下场?”
“就一万个新罗婢吧,如果我输了,本县十年赋税,归你!”陆宁漫不经心的说着,又回头问众胥吏,“这样赌,我是不是亏了?”
刘汉常抢着赔笑道:“如果是多才多艺的新罗婢,价值百金,寻常新罗婢的话,以均数三十贯计算,一万个,那,那就是三十万贯,本县为上县,税赋颇丰,去年春秋二税加盐税,折合钱共收入八万贯有余,所以,是第下您大大的亏了。”
其实本县海州茶更是天下名茶,只是海中三岛产量稀少,只供应皇族,所以茶税一项,忽略不计。
特种赋税,主要还是盐税。
东海盛产鱼盐,年产二十多万石,这八万余贯税收里,实则盐税就占了四万贯有余,加之海运河运都通畅,所以原本设了就场专卖的盐铁使,也就是中央下来的直属税务官,垄断东海所有盐场盐户的买卖,加重价卖给外来盐商,其中差价就是盐税,所以盐税和东海县根本没什么关系,东海县并不从中经手。而全部上缴国库。
其余三万多贯,实行三分制,三分之二上缴国库,三分之一到州府,当然,州府的部分,又会拨回一部分,支付东海县官吏差役俸禄及其他修葺维护农业水利等等各种支出。
而现今,这八万余贯赋税,就全是东海公所有,显然,圣天子真是赐给了东海公一场大富贵。
听到东海县如此多赋税,陆宁心下一怔,随即笑道:“亏就亏了吧!本公不怕吃亏!”看向王吉,“你若没有万名新罗婢,就三十万贯钱为彩头,若我输,本县十年赋税归你!如何?”
见这个县的小吏还真有凑趣来计算价值的,王吉气得直想一剑将这些神经病都劈死。
但陆宁的话,却令他心中一凛,三十万贯?
他这辈子还没见过这许多钱呢。
这东海,一直是富裕之县,陆宁这个小国主,以后躺着每年十来万贯的进项?
所以,对这等豪赌,完全不在乎一样。
这,这不是拿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