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雯和司棋进了紫檀堡,只见一个貌美惊人的男子正微笑着迎接出来,他就是大名鼎鼎的琪官,蒋玉函了。
晴雯见了男子,微微一笑道:“久仰蒋大爷美名,今日一见,蒋爷果然如金似玉,真是集天下俊秀于一身。”
蒋玉函忙笑道:“两位谬赞了,愧不敢当,快请进来坐。”
听他声音嘶哑低沉,果真是已经坏了嗓子,不能再做裂石欺金之音了。
司棋嘴无遮拦,开口便惊讶道:“蒋大爷,您的声音怎么了……”
晴雯无奈,白了司棋一眼,也没好意思说什么。
蒋玉函倒是见到了晴雯的眼神,笑道:“不当紧,不当紧,我的嗓子已经坏了许久,如今不能再唱了,这是大家都知道的,不是什么秘密了。”
晴雯心里暗自奇怪:“这个蒋玉函一向是以扮相俊美,唱腔圆润而惊闻天下,怎么如今嗓子说坏就坏了?他平日定然应当是极爱护自己的嗓子,这其中必定有隐情。”
但是这涉及私人秘事,她就不便再多问了。
没想到那蒋玉函眼光毒辣,美目一扫间就看出晴雯的疑惑,当下便笑道:“如今乱世,我不过小小一介戏子,若是与皇室来往频繁,那不是自寻死路?因此故意弄坏了嗓子,也就能退出是非之地了。”
晴雯司棋二人见他初见就光明磊落,把什么也都说了出来,心里不由对这位琪官好感大增。晴雯便忙笑赞道:“蒋爷真是有大智慧之人,能不贪图富贵,真是难得。”
蒋玉函笑道:“什么大智慧,我不过是胆小,贪生怕死就是了。”
二人听了相对一笑,心里和他更觉亲近了些。
蒋玉函笑了笑,便问道:“听说二位姑娘是宝二爷派来的,我也就拿姑娘当做亲近之人,自然什么也不肯隐瞒。只是不知两位寻我有什么事儿,还是宝二爷有什么事儿?”
司棋听了便笑道:“蒋爷是个痛快人,我们也就直说了,二爷房里有个丫鬟叫袭人的,蒋爷可听说过?”
蒋玉函忙点头道:“我倒是有所耳闻,怎么?”
司棋便道:“那袭人被贾府给撵出来了,无处栖身,宝二爷叫来寻蒋爷呢,我们也不知宝二爷是什么意思,只好先过来看看您的意思。”
蒋玉函忙道:“听说这位姐姐性情柔顺,极是会体贴照顾人的,怎么就被撵出来了?”
晴雯叹口气,就把事情来龙去脉说了一遍,这才又问道:“宝二爷当日就叫来寻蒋爷救袭人姐姐呢,只是我们先接过去安顿她住了几日。如今我们或许要南下了,袭人姐姐家在京城,她恐怕并不愿意离家远去,我们这才突然想起宝二爷的吩咐,这才来寻蒋爷讨个主意。若是蒋爷肯收留姐姐,那自然是好,若是不愿意,我们再另作打算。”
蒋玉函听了便沉吟了半晌,这才点头道:“二爷的意思我明白。他是自觉亏欠袭人姑娘太多,想给她找个好归宿?”
晴雯听了便摇头道:“二爷的意思我们不知道,也不敢乱
猜,还是看蒋爷的意思。”
蒋玉函这才开口道:“我虽然明白宝二爷的美意,可我不过是一介戏子,如今又破了嗓子,只是怕委屈了袭人,心里实在是有些彷徨,不知该怎么办才好了。”
司棋一听便笑道:“蒋大爷,咱们都是干脆人,说话办事儿就别黏黏糊糊的。如今咱们就说开了,袭人被撵了出来,无处容身,就是嫁人也不好办,毕竟不知对方根底。宝二爷的意思就是叫你或是娶了袭人,或是叫她做你贴身丫鬟,想拜托你照顾她终身,不知道你愿意不愿意。我们来的时候可也问过袭人了,瞧她那样子并没有什么不乐意的。如今只看蒋大爷你的意思了。你愿意就直说,若是不愿意,那也没什么,你好好考虑清楚。”
司棋这番话一说,蒋玉函当即有些羞涩,晴雯却是苦笑不得。可她转念一想司棋说得也对,当下也就不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