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珍一听说荣国府婆媳两个居然怂恿他去和秦可卿要嫁妆救命,登时就破口大骂起来。 尤氏见他急了,也就低头不语,心里暗想:“虽说老爷不肯去要钱,不知为什么我心里居然还好受些!若是他当真不顾情分颜面去和儿媳妇儿要钱,我倒真是看不起他了。” 只说宁国府家主珍大爷坐在床上,将荣国府上上下下一顿痛骂。他骂了半日才觉得心里舒坦些,这时才感觉身子底下黏糊糊甚不是滋味。 他转念间就明白这万般不适的缘由所在,老脸忍不住一红,忙吩咐尤氏道:“你还不快找人烧水给我洗澡换衣服?” 尤氏这才醒悟过来,立刻尴尬地起身走到外屋,隔着门就叫银蝶儿快去烧水。 此时外边的风雪兀自没有变小,银蝶儿正在廊下冻得都快成了冰人。一听见尤氏吩咐,她心里一喜,急忙小跑着就去找一众婆子丫鬟通火烧水。 银蝶儿早就知道人事儿,况且贾珍生性风流,他和自己的一众姬妾老婆有事儿,从来也不避讳,因此银蝶儿等大丫鬟都知道半夜烧水意味着什么。 银蝶儿心下欢喜,还以为自己奶奶即将受宠,因此她也顾不得风大雪大,三两步就穿过风雪去敲婆子丫鬟的房门。 诸多下人此时却都默默坐在火盆边儿上烤火,不曾入睡。 前半夜众人是出去寻找瑞珠,后半夜大老爷就气势汹汹地杀了进来,谁还敢放心睡觉?若是一个点儿背撞在主子手里,那命还要不要了? 此时已经是后半夜了,正是困意最浓的时候,众人正围坐着打盹儿,突然就听银蝶儿叫着要烧水。 两个手脚伶俐的丫鬟婆子闻声而起,到了院子里被寒风一吹当即就清醒了。几人急忙去厨房里通开炉子烧水不提。 不多时水就烧的滚开,银蝶儿急忙叫人把澡盆洗刷一遍,又忙乱着抬进上房,兑好了水。 贾珍见水准备好了,也顾不上害臊,几下子脱光衣服就跳进了澡盆中。尤氏微微皱着眉头,拎起他换下的衣裤就要找人去浆洗。 珍大爷脸微微一红,忙吩咐道:“这衣服你偷偷丢掉就是,不许再经旁人的手!” 尤氏心里暗自好笑,忙点头答应了,自去处理了这套衣裤。反转回来,她又把窗户开了小缝隙通风,又点上了香薰,她折腾了半天屋子里的气味才好些了。 大老爷这里足足换了五六盆水,这才清洗干净换上了一套数年前的旧棉衣躺在床上休息。 原来他已经有几年没有在尤氏房里过夜,自然也没有换洗的衣物在这里。就这一套旧棉衣还是尤氏前些日子让人给他做冬衣的时候,从别的姬妾那里取回来的。 尤氏本来身子就不舒适,这一番忙碌过后,她更是肋下疼得锥心刺骨,也忙半倚在床上动弹不得了。她对面是愁眉不展的贾珍,这位平日潇洒风流的大老爷此刻愁肠百结,实在是想不出什么好法子能逃过此劫难。 不说贾珍尤氏夫妻两个愁苦万状,直说秦可卿院子里此刻也是闹得不可开交。 自打珍大老爷走后,秦可卿就哭得花容惨淡。她不住口地叫着说瑞珠怎么好好的就丢了? 她和这个丫鬟虽说不是自小一起长大的,到如今两人也不过认识一年多的时间。但自从这丫鬟被买回来伺候她,一直就是尽心尽力不说,更是能明白可卿的心思,开解了她多少忧愁烦闷! 明里两人是主仆,实则却是挚友! 可就是这么一个好人,怎么好好地就能不见了?宁国府虽说不小,可也不是没边没沿儿的大!她瑞珠也不是新来的,又没有什么仇敌,怎么就能不见了? 秦可卿百思不得其解,她也派了不少的丫鬟婆子出去寻找,更加找了不少小厮去水塘、水井仔细搜寻,怕是瑞珠一个脚滑掉进水里。 可是众人多次搜寻也没有发现瑞珠的身影。见下人一次一次来报,说是没有找到瑞珠,秦可卿更加害怕了。 难道说真是有人在背后搞鬼害了瑞珠的命? 是谁?到底是谁? 她自问从踏入宁国府已来并没有得罪过人,一应主子不用说了,就是一干下人她也是对她们温厚有加,从来不会刻薄对待。 她自问没有什么仇人,更何况是瑞珠呢?这个丫鬟寸步不离自己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