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氏把贾蓉请来了自己的房间,二人并非亲生母子,这么多年来这还是二人第一次单独相处,气氛很是尴尬。
“蓉儿……”尤氏勉强叫道:“你最近都在忙些什么?”
“我?”贾蓉微微一笑,冷笑了一声说道:“我能忙些什么?无非是招猫逗狗,一无是处呗!”
他一边说着,一边就大列列坐在尤氏对面的椅子上,翘起了二郎腿,不住上下摇晃,满脸的不在乎。
其实,贾蓉虽然不学无术,但是怎么说他也是大家子弟,该有的仪容仪表还是有的。他就是成心这样恶心尤氏的。
“给少爷看茶!”没料到尤氏根本对他的放浪形骸毫无表示,反而笑眯眯叫人给他倒茶。
“蓉儿,你媳妇的病如今怎样了?”尤氏笑吟吟地问道。
“没理会!”贾蓉很干脆地说道,眼睛却在端着茶的银蝶儿身上来回寻摸。
“父子二人都是一样的贪花好色!什么玩意儿!”尤氏心里暗自鄙夷,面上却丝毫没有一点异样。
“蓉儿!那可是你媳妇儿!且不说她的出身,就是看在她绝世容貌上,你也不能这么对她!要是她真有个好歹,你提着灯笼也没地儿去找这样的好媳妇儿!”尤氏加重了语气。
“与我何干?她病不病与我何干?”贾蓉毫不在乎地说道,他端起茶杯抿了一小口茶水,眼睛仍然在银蝶儿身上四处扫视。
因为今日天气炎热,银蝶穿得单薄,她美好的身段因此暴露无遗。此刻被贾蓉毫不遮掩的目光看来看去,她涨得满脸通红、手足无措。
尤氏却好像根本没有注意到贾蓉,她仍然在笑眯眯问道:“蓉儿!你太不像话了!我虽然不是你的生身母亲,可好歹也是你的长辈,你倒是听我一句劝,好些儿个对待可卿,你明白吗?”
“我为什么要好生对待她?她有什么好处给我?再说了我们根本就没有夫妻之实!谁想要谁就拿去!别人看得她好,我可没看上她哪一点儿!”贾蓉脱口而出,话一出口他就有些后悔了,可是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他也无法收回。
“什么?你说什么?蓉儿,你再说一遍?”尤氏心内一动急忙问道。
“没什么,我并没有说什么!”贾蓉脸色有些潮红,急着站起来就要走。
“贾蓉!你等等!你把方才的话再说一遍!”尤氏厉声说道:“这可不是开玩笑的,你要是不说清楚,我就告诉老爷去,我就告诉老太太去!”
“这……这……”贾蓉急得在屋子里团团转,却不敢就走。
“银蝶儿,你去外头廊下头看着点儿!别放人进来!”尤氏见到贾蓉的形状,知道他有难言之隐,便把银蝶儿先支了出去。
银蝶儿答应了一声急忙就走出去了。
尤氏这才笑眯眯看着贾蓉问道:“蓉儿,现在屋子里只有你我二人,你把事情原原本本和我说一遍!你放下心,我绝不和别人说!”
“这是我的事情,与你何干?为什么要对你说?你又不是我母亲,我凭什么和你讲?”贾蓉急道,他身体的秘密只能自己知道,这事关一个男人的尊严,他不可能和任何一个人讲。
“蓉儿,你方才说了,你跟秦可卿并无夫妻之实,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你也知道,如今可卿她病得很厉害。据大夫说,她是因为情思郁结这才生病了!或许就是应为你日夜冷落了她,她才病得这么重!”尤氏慢慢说道。
见到贾蓉依然冷冷望着窗外不吭气,尤氏只得又低声下气道:“蓉儿,咱们打开天窗说亮话,秦可卿什么来历你也清楚!咱们贾家绑在一起也不如人家值钱!你也知道老太太又多看重她!倘或她真是因为你的原因有个什么好歹,你的命还想不想要?”
“哼!真是好笑!她生病是因为我的缘故?她生病可是为了她的好公公,我的好父亲,怎么会是我?”贾蓉气急了,口不择言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