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夫人不肯插手管迎春的事情,王熙凤无奈,只得来找邢夫人。才来到她门口,就听见她在屋子里面恶语相向。这一下可把王熙凤气得不轻,她有心想要回去,可是来都来了,怎么回去?而且就算是回去了,怎么交待那一干人?
想到这里,王熙凤只得装作听不见,强忍着心酸委屈就下了轿子往里走。早就有丫头给掀起了门帘,凤姐儿一咬牙就抬腿进了门。
原来,最近贾母更加不待见贾赦、邢夫人一干人等。邢夫人既生气又妒忌,连带着王熙凤也着实厌恶起来。这次凤姐儿自己撞上门来,她自然没有好话给凤姐儿听。
一进门,王熙凤就见到邢夫人正带着几个姬妾丫鬟在做女红,凤姐儿就强笑道:“太太在忙着?可是我来得不巧了。”
邢夫人皮笑肉不笑说道:“可真是稀客啊,二奶奶这可是贵脚踏贱地啊,怎么来我这里有何贵干?”一众姬妾丫鬟听着太太语气不好,素来又都知道王熙凤厉害,因此急忙都悄悄溜了出去。当下偌大的屋子里就剩下了婆媳两人。
王熙凤强笑道:“太太,对我可是有什么误会?太太知道,我不过面上是个管事儿的。实则事事也是听人吩咐,我不过是个傀儡,太太若有什么不高兴,不妨告诉我说,我心里是向着太太的。何况,这边才是我正经公婆,我每每心里想着要孝敬,可是我哪里做得主?”说着,王熙凤眼泪就流了下来。
邢夫人一看王熙凤哭了,心里的怒气这才消了不少,冷笑道:“我不过是心里有气,不冲你发又冲谁发?这几日我夜夜都不得好睡,心里头堵得慌!”
“太太,您不舒服?怎么不早点叫人告诉我去?想是近年气候变化,冷得比往年早些。太太若是有什么病症还要及早诊治才是。我倒是知道有一个好大夫,才从宫里出来的,用药入神。况且咱们府里最好的东西没用,那些个什么人参、灵芝、鹿茸、何首乌这些稍微配得上太太用的可也有不少,不如我叫人送过来一些给太太可好?”
“倒是亏得你惦记!若是有不妨就送点子过来,我平日里叫丫鬟炖在菜肴里,到也好!”邢夫人此刻怒气全消,脸色也好看了,笑吟吟看着王熙凤说道。
“凤丫头!你也知道我这个人,我是心里存不住话的。心里怎么想脸上就全现出来了!我倒不是生你的气!只是那院的太太,也着实有点欺负人了!成天价在老太太跟前嚼舌根子,老太太又糊涂了,总是瞧着我们不顺眼!我怎能不生气?要知道,好歹我们也是长子!”
王熙凤忙赔笑道:“太太,可别为这点子事情生气!谁家里不是这样儿呢?可是太太说道,老太太糊涂了。您也就别和她老人家认真。况且手心手背都是肉!我倒是平日里老听着老太太说大老爷好呢!”
“当真?”邢夫人一听这话,立刻就眉开眼笑,问道:“你不是骗我?”
“天地良心!我怎么敢骗太太?可是老话儿说的,一碗水哪能端平?再加上老太太糊涂了,她或许一时说话不中听,太太且不要往心里去!她老人家如今都七十多岁了,就好比几岁的小孩子一样,太太可不要当真!”王熙凤急忙又劝道。
“你说的倒也是这个道理,可是我认真的错!”邢夫人这时被王熙凤一阵劝解,早就转怒为喜,这才问道:“凤丫头,你这早晚过来干什么?你瞧外头冷得,眼看又要下雪了!”
凤姐儿这才把迎春已亡的事情说了一遍,邢夫人一听吓了一跳,忙道:“这孩子怎么是个这么短命的?瞧着可也不像,到底是为什么死的?”
王熙凤便垂泪道:“实话和太太说,迎春妹妹实在是被那个孙绍祖虐待死的!陪嫁过去的桑妈妈曾经几次偷偷回来报信,说是那畜生对迎春妹妹非打即骂!每天夜里也是换着花样儿折磨她,一宿一宿地糟蹋!迎春妹妹这才……”
“当真?还有这样的事儿?”邢夫人一听,立刻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