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亿笙醒来的时候,除了有些口干舌燥,头脑倒是尚算清醒。
侧目,自己的手背插着针,吊瓶内的水滴缓慢的滴着。
男人坐在床侧,单手撑着一侧脸,惨白的灯光将他本就消瘦的脸颊衬得更加棱角分明,看起来有几分病态。
他正静静地盯着安亿笙,目光如海,温润如玉。
安亿笙有一瞬间的失语,沉默片刻,她道,“你为什么会来?陆衡。”
陆衡面不改色,“这你就不用管了。”
安亿笙本也就是随口一问,见他没有透露的意思,也识趣的不再多问,习惯性的吩咐,“把手机给我。”
陆衡把自己的手机给了她。
“密码。”
陆衡双臂环胸,“指纹解锁,没删。”
安亿笙心中某一处酸痛了一下,沉默的解了锁。
打电话报了警后,把手机还给了陆衡。
“离开了我,你就过的这种日子?”
沉默了很久后,陆衡率先打破僵局。
安亿笙冷冷的瞥他一眼,“你怕不是忘了,是你威逼利诱我净身出户。”
陆衡薄唇微张,似乎想说什么,但最终也只是移开了目光,望着墙上的挂钟,淡淡说道,“他对你好吗?”
“很好。”
“他也为了你差点丢了命吗?”
安亿笙输着液的手攥紧了洁白的床单。
往事浮现在脑海,那时候大家都还年少,嬉戏疯狂,难藏童稚之心。
那个雨夜,她被匪徒硬拖上了车。
陆衡那时也还只是个瘦弱少年,他从来不碰摩托,他说他惜命,绝不会为了耍帅去做危险的事情。
而那时,现场只有安亿笙的机车。
他想也不想,直接追了上来。
仲夏夜茫,七月未央。
那晚的雨铺天盖地的砸着混沌的世界,她望着车窗外,戴着黑色头盔的少年校服翻飞,风驰电掣的机车连她这个车主都没有开的那样快过。
“不曾。”
“那就是不够好!”
安亿笙目光微垂,掩下眸中的柔软,“陆衡,并不是所有人都是偏激的,表达爱的方式千万种。”
年少轻狂,不惧岁月漫长,或许那个时候确实很爱吧,华灯初上,纵情时光。
可再爱,没能抵过一个天降。
爱有多深恨就有多深。
陆衡,你爱每个人的方式这是这般偏激吗?
她以为她是唯一,深受感动。
但后来反应过来,或许,他只是单纯的喜欢那种疯狂爱人的感觉呢?
安亿笙喜欢被爱,陆衡喜欢爱人。
仅此而已。
“那你呢,你爱他吗?”
“结婚非要有爱吗?”
“没有爱为什么要结婚!”陆衡眼眶微红。
是,他不甘心。
安亿笙怎么可以,怎么可以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再婚?她怎么可以!
明明,明明她说,她只喜欢他的!
“你凭什么说这种话?陆衡,你处心积虑夺走了我的一切,还不够吗?你非要撕破脸是不是!”
“不是的,我……”
“是你们报的警?”门口传来警察的声音。
警署就在附近,所以来的很快。
安亿笙拔掉了针头,下床,“警官先生,是我报的警,我要告发杨氏集团总裁。”
安亿笙向医院拿了病例单作为证据直接交给了警察,随后便前往警局录口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