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丫扭头看向窗外,头脸肿胀,胸口也在隐隐作痛。
听着外面的吵闹声,她努力的去分辨哪些是娘家人,哪些是朱家的,想要知道外边的情况。
方才朱玉龙鼻青脸肿的从城里回来,她关心的问他怎么回事,他便闷不做声的将她打了一顿。
她生怕伤到孩子,就双手护着肚子,蜷缩在地。
因此,朱玉龙的拳脚落下,她的上半身首当其中,身上被打得无一处是好的。
被打习惯了,她倒也能忍。
就是担心奶奶和两个妹妹吃亏。
她要如何,才能出去呢?
她轻轻推开女儿,在门窗那里扒拉。
就在此时,她听见外边突然响起“咣咣当当”的打砸声。
甄珠挥舞着干柴,进伙房一顿噼里啪啦猛抽,砰砰的嘈杂声音,饭桌子倒了,碗筷砸个稀巴碎,侧边的鸡舍也被砸烂,鸡鸭叽叽呱呱的满院子飞跑。
王老太进来瞧见气到心梗,却不敢拿她如何,坐地上哭天喊地的博同情。
甄大丫听着这些声音,暗暗心惊。
她拍打房门,大声喊甄珠的名字。
没过一会儿,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冲到厢房这边来,下一刻,房门直接被人一脚踹开。
待看清来人正是甄珠,她急忙迎上去。
“珠儿,你怎么来了?你这是……”
见妹妹也是满头满脸的伤,不用猜,便知是被朱家人打的,她心中一痛,眼泪滚滚而落。
甄珠顾不上回答她,一手拉着小秋,一手拉着她,“跟我走!”
甄大丫茫然不知所措,身不由己的跟着她的脚步,“走,去哪儿?”
甄珠言简意赅,“带你去见里正,让他给你做主,和朱玉龙和离。”
甄大丫大惊,“珠儿,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咱们好好说……”
甄珠没理,拉着她一直往外走。
那王老太瘫坐在院子中间,拍着大腿正在嚎哭不止。
一见到大丫出来,忙一骨碌爬起,迅速的跑到她跟前,直接就给她跪下了。
“老四媳妇,你还怀着我朱家的骨肉,你不能走啊。”
甄大丫惊愕地瞪大了双眼,心一慌,也跟着下跪,“娘,你有话好好说,您这不是……折煞儿媳吗?”
披头散发的张婆子蹒跚走近,冷笑道,“王老货,你还知道我家大丫是你家儿媳啊?你不说,别人还以为去哪里捡来的乞丐丫鬟呢。”
她红着眼,伸手拔开遮住大丫眼睛的碎发,将她脸上的伤露出来,更声道,“大家瞧瞧,我家大丫,我水灵灵的孙女儿,嫁过来后,变得骨瘦如柴不说,还满身的伤痕。试问你们哪个,舍得让自己的女儿,被人这样糟蹋的?”
周围的人哗然。
一妇人挖苦王老太,“你不是说,你这媳妇天生愚笨,路都走不好,她脸上的伤,都是她自己摔的吗?如今怎的无话说了?”
另外一妇人也接口,“你说大丫在娘家被宠坏了,这也不吃那也不吃,娇气得很,才把自己饿瘦的,你现在敢不敢当着甄家的面,再把这话说一遍?”
不等王老太接口,张婆子便气得破口大骂,“放她娘的狗臭屁!我家大丫若是娇气,会给她做牛做马?分明是这老货嫌弃她,虐待她……”
张婆子瞧着甄大丫苍白着一张脸,再吵下去,她只会更难堪,截住了话头,狠狠抹了一把眼泪,看着里正,“我今日是一定要带大丫走的,请里正主持公道。”
里正望着朱家躺在地上哼哼唧唧的一众伤员,头都大了。
他背着手,烦躁的踱来踱去,忽地停下,问,“甄大丫,你怎么说?”
甄大丫还不知朱玉龙的事,一脸的茫然,“我……”
甄珠便说,“大姐,朱玉龙在城里嫖妓,被我撞见。我气愤之下,打了他一顿。”
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