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蜀州回来后,两人第一次见面的时候,那副场景她现在还记忆犹新。
南璟一袭白衣站在刚抽芽的垂柳下面,紫檀佛珠随意的缠在他手腕上,两人只有几步之隔,却又好像隔着万千沟壑。
他轻敛着眉眼,让她看不清眼里的情绪,只淡淡道:“为什么要嫁给许淮安?你喜欢他吗?”
面对南璟突如其来的询问,她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她不知该怎么回答,因为那时的她不知何为喜欢。
但嫁不嫁许淮安不是她说了算的。
哪怕不喜欢也要嫁,这是他们两人从小定下的婚约。
南璟没有得到她的任何回答,也没有接着询问,而是给了她一个骨哨:“日后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吹响这个骨哨就行,若是我没出现,说明我没在大明,最大可能在南齐国,你让人拿着骨哨去找我便行。”
说完他转身便离开了。
她捏着骨哨看着南璟离去的身影,突然觉得他身上的白衣如此的苍凉,让她有一种怅然若失的感觉,又像是什么东西在心底慢慢抽离。
那天南璟离开之后,两人再也没见过一次,直至三年后她惨死在侯府,她也没有再见过南璟。
那骨哨被她收藏了三年,在她被关在柴房里走投无路的时候,她唯一一次吹响骨哨想求他帮忙,但他并未出现。
她想起南璟说的话,若是骨哨响起,他没出现的话,便说明他没在大明,而是在南齐。
她最后放手一搏,让雪芙拿着骨哨去南齐找南璟,正是这一此行,雪芙在南齐殒命。
雪芙帮温念卿收拾好妆容,戴上一支琉璃金枝缠绕步摇,看着铜镜里温念卿的小脸夸赞道:“世子夫人的骨相生的真精致,只是瘦了些,吃胖点就更好看了。”
温念卿从前世的记忆里回神,抬眸看向铜镜里的自己。
这是她第一次仔细正视自己的容貌。
她有一双杏眼,安静时看着很是乖巧,眼里雾蒙蒙的总像是氤氲着一层水雾,杏眼被浸染的又黑又亮。
她的鼻子秀气又高挺,还有一张嫣红小嘴。
只是她的皮肤有些暗黄,把她的大半颜色都给遮掩住了。
因为她在镇国公府的时候,从来没打扮过自己,谢氏也从来不让她打扮,说什么美貌没用,日后嫁人想要得到男人的欢心,还得看自己的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