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知寒忽然生起不祥的预感。
苏甲若是当众指认夏知寒,众目睽睽之下,便是东若,恐怕也保不住他。
苏甲会出卖他?
不,夏知寒很快冷静下来,就算他再受轻视,苏甲也绝对不可能说出他的身份。
朝廷内斗是朝廷自己的事,就算如此绝不可能与山匪勾结,只要苏甲不是个愚不可及的蠢人,也得掂量一下家人的安危。
果然,不知那个瘦子说了什么,苏甲似乎一下子泄了那股子气,他沉重地抬起头,深深地看了一眼夏知寒。
吴亮见状,又见夏知寒脸色苍白,语气舒坦:“苏甲,说吧,夏夫人是如何支使你泄露山寨之事的?”
“我不认识夏公子!给大当家下药、用乌鸟传信,都是我一个人做的,和夏知寒公子没有关系!”
苏甲吼完,当即以头抢地,只听“哐”的一声,地上撞出一个血印子。
他似乎被这一下装得有些晕乎,失去了伪装,翻着白眼对夏知寒伸出手:“夏公子……”
言罢,一头栽倒在地没有动静。
金胜见状上前扯起苏甲的头发,将手放在鼻下试探:“没死成,晕过去了。”
“竟然宁可寻死,都不愿出卖同伴,”吴亮喟然长叹,仔细一看他的眼角居然也闪起了泪花。
“幕后之人若是有心,也不该辜负这等忠贞之士。”
言罢,他抬头看着夏知寒,其意不言而喻。
苏甲晕过去之前又是光明正大地偷看夏知寒,又是对他呼喊求救。
就算最后没有承认,但是傻子也看得出来他定然与夏知寒有些联系。
众人齐齐将目光投过来,其意不言而喻。
“所以呢?”东若油盐不进,只爱喝茶,一见到夏知寒那楚楚可怜的模样就把天地都忘却了。
硬是略过了所有疑点,将苏甲的谎话抓在手里:“苏甲不是招供了吗,夏知寒和他没关系。”
这种显而易见的屁话都信?
金胜匪夷所思地看着东若,怪不得斩虬寨癫癫的,原来是从这领头人就开始跑偏了。
“大当家是不是脑子有问题?”
人群中忽然冒出来一句悄悄话,虽然声音不大,但在场诸位都是耳聪目明的人,自然也都听见了。
“大当家,苏甲晕过去口呼夏公子……”吴亮还想再挽救一下。
“姓夏的又不止夏知寒一个,”东若随即把矛头指向被抓住的夏唐:“他也当得起夏公子这称呼。”
反正只要死的不是夏知寒就行,她痛痛快快地把夏唐推了出去。
夏知寒看着东若的背影,忽然冒出来一个诡异的想法——东若在蓄意报复夏唐。
她记仇,夏唐给夏知寒写情书、唱情歌的事情她好像还没找夏唐算账。
“唔?呜呜?”啊?我吗?
夏唐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被人抓住的手臂使劲弯过来,指着自己。
“吴亮,你说夏知寒是奸细,那他是谁派来的奸细?”东若看着周围又惊又疑的目光,眼中的暗光纠缠着。
要仔细再仔细,才能发现其中深藏的笑。
吴亮不知她是何意,回答谨慎了些:“自然是朝廷派来的。”
“朝廷?”东若拉住自家夏知寒的手,眼看他委委屈屈地垂下眼睛。
耳朵却支起来偷听着二人的对话,想要从中梳理脉络。
不知道这柔弱可欺的外表下,又藏了多少见不得人的小心思。
“斩虬寨立世多年,仇家说多不多,说少不少,你又如何得知一下便朝廷在我斩虬寨埋了钉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