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人行和东若是截然不同的人。
东若生来就被人群拱卫,习武之时有人悉心教导,所以她杀人向来慢条斯理,如同一只大型猫科动物。
总要将猎物玩弄得筋疲力尽,再森然地露出獠牙。
但东人行是沙漠之中天生地养的野兽,出手只为收割性命,杀戮在他眼中毫无颜色可言。
东人行杀人的时候,情感不带一丝起伏,有着异于常人的漠视,他抽回扎到贼头脑袋上的刀。
对旁人的求饶和哀嚎置若罔闻,甚至连所谓的招式都少有,只是抬手一动,刀刀毙命,仿佛只是折断了路上的枯草。
他踩过血迹和尸首,走到云青面前,献宝似的将背上的包袱递给她:“财宝。”
然后他回头,看着气儿都还没喘匀的少年,一把抓住他肩膀拉过来。
少年被他这一带,险些摔倒:“东大哥!”
“这是手下!”东人行将少年展示完,便往边上一丢,目光炽热地盯着云青。
“云青,我想和你睡……不对……”东人行一紧张,就忘了台词,他赶紧低头询问少年:“那个是叫什么?”
“那叫喜欢,喜欢!”少年赶紧给自己的大哥提词。
虽然路上已经练习了好几遍,但是东人行大哥一遇见云姑娘,好像就不太聪明。
“对,喜欢……”东人行点点头,他深吸一口气,坚定地注视着云青的眼睛。
云青知道他要说什么,心脏急促地跳动,不知是紧张还是激动,她几乎想要落荒而逃,却被东人行扶住手臂。
“云青,我喜欢你。”
“谢……谢……”云青垂下眼睛,脸颊通红,她曾设想过种种甜美的爱情……
或许是花朝节惊鸿一瞥后的情书互寄,或许是上元日月上柳梢的情思暗递,又或许还有青梅竹马的绵绵情意……
总而言之,该是一个柔软温馨的场合。
但她从未想过有一日,自己受表心意时会混杂着浓郁的血腥味,泛着危险的甜蜜,竟比想象中更令人心动。
“谢谢?”云青在想什么,东人行不明白,他只知道这个答案好像超出了考纲,他默默转过头,看着少年。
成功是我愿意、我也喜欢你,失败是对不起、我拒绝。
但是,谢谢是什么意思?
东人行疑惑地望着那个随他一起回来的少年,想要寻求一个答案。
少年拼命冲他摇头,着急地小声提醒:“互诉衷肠的时候,不要看我!”
就是打小抄也不要这么明显吧!
“多谢这位大侠的仗义相救,不如到寒舍喝杯热茶。”忽然身后传来严厉地声音,云青条件反射似的推开东人行。
“云青?”东人行不解,他回过头,看见云夫人站在门口,面色不虞地盯着他。
“哦豁,打鸳鸯的棒来了……”少年只消一眼就看出其中暗藏的风云:“东大哥这不太行啊……”
“云青,去看看费书生怎么样了。”云夫人吩咐着,看着满地的尸体和血迹,眼底闪过一丝暗色。
费识青似乎晕过去了,云青简单地检查了一下,不幸中的万幸,没有伤到命脉。
眼看云青的衣角沾了血迹,东人行似乎这才发现不妥,他主动上前,把东倒西歪的尸体都收捡了一下。
“刀天宝,你去弄点沙土把这里盖盖。”东人行把尸体扛起来,准备拿出去丢了,顺便吩咐自己新收的小弟。
刀天宝一听,把背在身上的包袱一放,满口答应:“我马上收拾。”
云夫人看着他们几人开始收拾战场,眼中神色变换不定,最后她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