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轻离眉头一皱,“即使他是天下第一的刺客,出道至今未有敌手,但依我看,你未必会输给他。”
最后那“输给他”这三个字咬字似乎重了些。
东门出云心中好笑。
先是暗示他去对付快活王,现在又挑唆他去杀天下第一刺客,这人是和他有仇吗?
东门出云只摇摇头,又胡乱灌了口酒。
他喝得又急又快,来不及吞液的酒液从他唇角溢出,从俊挺修长的脖颈流入蜜色微红的胸膛。
酒坛子一放,只道:“你不懂。”
沈轻离似是不悦,直勾勾的盯着他,“我什么不懂?”
东门出云眼眸熏熏然,不知被酒气所迷,还是已沉浸在过往的爱/欲纠葛中。
“芳主是我挚爱,凌天弃是我挚友,他们……都是我此生最为珍重之人。”他晃了晃脑袋,两边耳环甩出流光,“挚爱和挚友……我就是自己死,也不想去伤害他们。”
沈轻离讥诮道:“你不想去伤害他们,所以现在只能独自在这儿伤心买醉。”
“或许有朝一日,他们二人喜结连理终成夫妻……”东门出云喃喃,碧眸水光湛湛,“我也能够放下了吧……”
话语未尽,他手上一松,喝空的酒坛子顿时咕噜噜滚下了屋顶,摔到地面四分五裂。
而屋顶上的金发胡人已经往后一软,似已醉倒。
黑影一闪,沈轻离已经来到东门出云身旁,稳稳接住对方软倒的身体。
东门出云毫无意识的躺在他怀里,敞露的胸膛因酒气而升温,带着灼烫般的温度与隐隐蔷薇花香,仿佛陈窖多年的鲜花蜜酒一样甜蜜诱人。
沈轻离沉默一下,还是把他抱起来,带着他下去。
十二金刀卫此刻居然都不在三楼,沈轻离一路畅通无阻的抱着东门出云进了对方那奢靡富丽的房间,路上竟一个人也没有碰到。
水晶珠帘被粗鲁的撩开,相互碰撞出如落雨一般清脆好听的声音。
沈轻离轻轻将东门出云放到床上,脸颊发红更显昳丽的金发胡人如一只猫儿一般蹭了蹭身下的虎皮褥子,酣然沉睡。
纯白带银色花纹的手帕在敞露凌乱的衣襟上露出一角。
沈轻离凝望他片刻,转而看向那手帕,忽而伸手。
在距离一寸处,又蓦然停住动作,缓缓收回手,复又看向那沉醉不知事的人,抬手探向对方致命的脖颈。
东门出云毫无所觉。
沈轻离的手心已触碰到那温热的皮肤,清晰感受到那有力的脉动,被他扼住咽喉的东门出云却仍毫无反应,毫不知晓自己的生死已在另一人手下。
方才的那一坛苦酒,已经让他彻底醉去。
要毁掉这般人物,无须刀剑,只需一个情字。
“漠北刀魔……”
沈轻离收回试探的手,低声喃喃,语气不再冷漠平板,而是变得低柔而戏谑,带着某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你这般的人,可称不上一个魔字啊……”
东门出云是个极浓丽且华艳之人,平日里虽言笑晏晏举止有度,半点不见寻常刀客的粗豪狂放,却也带着一种高高临驾于众人之上的傲气与肆意。
而他此刻醉倒在榻上,金发凌乱,衣衫不整,蜜色的肌肤透着漂亮的红晕,浑身酒香与花香弥漫,那雍容华贵的气度不在,反而透出一股风流而又放浪形骸的味道。
沈轻离静静注视他少顷,忽而轻笑一声,抬手抚向他的脸。
他的手指在那带着热度的脸颊上摩挲,“倒是生了张好面皮,勿怪惹来那么多风流债。”
似是睡梦中被扰,东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