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就算能中探花又有什么用?还不是早死,女儿都护不住。
讽刺的是,林如海那样的,已经算这个时代的好男人了。
史苗穿来时机挺好,最磋磨的时光原主都替她经历过。
可史苗又怎么忍心看小小软软的贾敏……
感受到母亲的目光,贾敏转过头来,黑曜石一般的眸子水汪汪看得史苗心里发软。
史苗揽过她,轻轻拍拍贾敏的肩膀。
“别怕,你敬大哥顶多再打珍哥几闷棍。”
史苗到宁府,一路畅通无阻,跨进贾敬院子,就听见吵嚷声乱成一片。
贾敬是个双响炮,炸了又炸。
“别拦着我,再不管他这个孽障,将来不知做出多少忤逆不孝的事来!”
紧跟着是贾敬媳妇周氏的声音:
“他才多大,也是念着当你兄弟这几日吃住不好,想要尽一份心。”
史苗大步迈过门槛:“要我说,是当叔叔的不懂事!”
堂屋内的场景和贾宝玉被贾政打个半死的时候有七八分像。
贾珍小身板趴在长凳上,满头大汗,眼泪鼻涕糊做一团。
衣裳穿的厚,暂时看不出伤。
贾敬媳妇见史苗进来,像是看到救星,眼睛里都有了光。
贾敬手里还握着一根棍子,看到史苗也撒了手。
赖嬷嬷赶忙上前:“刚刚太太亲自揍了赦大爷一顿鞭子,如今大爷都动不得了!”
听见贾赦也被打,周氏脸上的不甘心略淡些,一张帕子不知先擦自己的泪,还是擦贾珍的汗。
史苗仗着原主辈分大,宁国府又乱做一团,只好反客为主支使婆子赶紧移来一个春凳把贾珍搬走。
“快请御医来给珍哥儿看看。”
众人七手八脚把贾珍移出去。
史苗才说贾敬两句:
“他还小,你若要罚,让他跪祠堂也好,抄孝经也罢,真打出毛病来,何处哭去?”
她这几日头疼,暂时也理不出贾敬和贾珍父子能有什么恩怨。
贾敬哪里是教子,分明是泄愤。
“况且也要分个长幼,你要打,也该把大的那个先打的皮开肉绽才对!”
还好婶娘是个明事理的,周氏委屈得吸吸鼻子,眼泪一串串往下掉。
史苗说着,对外面候着回话的婆子招手。
“来人,去把你们赦大爷抬过来,让敬大爷当着列祖列宗再打一顿!”
贾敬连忙起身拱手:“这如何使得,叔叔才去了。”
史苗冷笑:“如何使不得,大爷也莫要太大义灭亲了。”
“他们两叔侄不过吃几碗像样素斋,你把人打成这样,传出去那些不知事的还真以为咱们府上的爷们干了多不要脸的勾当。”
闹归闹,别拿这种事当笺子!
史苗也看出来了,贾敬就是想寻个由头撒火,好巧不巧,贾珍和贾赦倒霉。
这件事其实对贾珍没什么要紧,但闹大了对还在守孝的荣国府很不妙。
周氏才在一旁哑着嗓子开口:“要我说,如今最要紧的是管住下人的嘴,谁乱说出去。”
贾敬也回过味来,脸皮发烫,咬着牙狠狠道:
“见一个,打死一个!”
……
将宁国府这边劝住,疲惫感袭来,回荣国府的路上,史苗在马车上昏昏欲睡。
下车走着路吹点风,人忽然就清醒过来,折腾一早上,头反而不疼了。
回到屋里坐定,史苗把丫鬟都支使出去,只留贾敏和赖嬷嬷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