沃茨天文台上瞥到的、远方绵延不断的绿色山丘。
走到战场中心时,他的歌才唱了一半——这个地方实在太小了,而英国人和法国人的战壕就在几十码外。给他伴奏的风笛手也从最开始的一个变成了三个,他们和战友一起,挤挤挨挨地在战壕前或坐或站,目不转睛地看着他。斯内普看着他们的眼睛,没有在其中发现对敌人的憎恨,只看到了纯然的欣赏与喜悦。
一位带着医务兵臂章的风笛手边,赫然站着身着英军军装的麦格。
在满地白雪的反射下,今晚的月光异常的明亮。借着月光斯内普清楚地看见,麦格唇上有一簇修得整整齐齐的短髭。他扬了扬眉毛,将圣诞树稳稳地放在脚边,仔细巡视了一遍所有英军士兵,却没有看到弗立维的影子。
也就是说,小个子的魔咒教授很有可能正在法军战壕里,静静地观察这边的进展。
O''e All Ye Faithful逐渐接近尾声,斯内普也开始思考接下来的对策。总不能让他在这儿再唱一首吧?说实话,他可以在邓布利多的要求下,为一群不存在的人献唱,但这不代表他愿意在其他学院的院长面前出洋相。
邓布利多帮他解决了这个问题。这位老人大步追了过来,并在歌曲结束后搭着斯内普的肩对英军用力挥手:“圣诞快乐,英国人。”
“圣诞快乐,德国人,”一个士兵大声喊,他的双颊被夹着细小雪粒的风吹得通红。“但我们不是英国人,是苏格兰人。”
说着,他跟战友们一起哄笑起来。
明亮的月亮高悬于天穹,洁白的积雪覆盖着大地。在星月与白雪间,一身戎装的麦格大步朝他们走了过来。她没有在无用的寒暄上浪费时间,敬了个短促的礼就开门见山地说:“这已经是我连续第十二次在这儿过圣诞节了,希望你们的的运气比我好些。”
“我俩是第七次!”邓布利多倒是挺高兴的。斯内普冷哼一声,心情之恶劣溢于言表。
正说着,菲利乌斯·弗立维就从法军战壕里跑出来同他们汇合了。他显然已经听到了其他几人的对话内容,带着浓重的法国口音说:“哎呀呀,这已经是我在这个战场上庆祝的第九个圣诞节啦。”
“梅林啊,菲利乌斯!”麦格长叹了一声,“你只是在扮演一个法国角色,没有真的变成法国人!不要用那种可笑的方式说话!”
“这样更有趣,不是吗?”弗立维短暂地换回了正常的口音,马上又变了回去。“还有,monsieur【1】,我是奥德伯特中尉,请您记住我的名字。”
“那我和西弗勒斯是不是应该用德国口音?” 邓布利多立刻乐颠颠地转变口音,跟魔咒教授聊起了二人到目前为止的见闻。看着讨论起军用口粮味道的两位同事,麦格忍不住按了一下眉心:“赶紧想办法出去吧,我们在这儿待了这么久,外面可能已经乱套了。”
“不用担心,内外的时间流速比大概是1:600。我们进来的时候刚开始上课,现在应该还没下课呢。”弗立维正忙着跟邓布利多推测幻境里五感的构造方法,听见麦格的催促后随口说道。
邓布利多对此则有疑议:“我想比率应该是1:460到1:580之间,不到600。”
接着,他们的嘴里开始不断蹦出类似于“诺莱尔第三定律”、“艾希布雷斯猜想”和“罗曼尼-罗曼奈利现象”等、大多数巫师根本听不懂的词儿。
“你们怎么知道这个比率的?”格兰芬多的院长好奇地问了一句,但她很快就明白过来了:“你们是不是已经把这里琢磨清楚了?是不是早就知道要怎么出去了?”
忙着探讨学术问题的两人同时哽了一下,默默转移视线,避开了她诘问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