骨忧太被这一眼看得浑身生寒,挥刀的动作稍有停顿,绷紧的丝线就缠住了他的刀刃。太刀的刀刃已经被毁得差不多了,锋利的边缘变得粗糙残缺。
在他试图扯断丝线的时候,余光却看到少女缓缓地从地上爬了起来。晃了两下之后,她朝着面前交错的红线走去。
这是她在被乙骨忧太抛弃的那一年觉醒的术式。出生在一个支离破碎的家庭中,她不知道自己到底是继承了谁的血脉。总之,她得到了家族的传承。
[阿特洛波斯之线]
命运的纺线在女神的手中缠绕,所有的人都是神明手中的木偶。
但她的命运,只会掌握在自己的手中。
“真绪!”
乙骨忧太有些破音,这个在唇舌间流连了无数遍的名字被喊出来时是如此的撕心裂肺。他握着折断的太刀,不再顾忌眼前的血红丝线缠着她奔来。
电话那头的人听见了另一个人的存在,在疾跑带来的剧烈的喘息中,他努力地让自己的吐字清晰:“乙骨前辈在你那里吗?”
听到了啊。
真绪长长地出了一口气,本来是想笑的,但是多少有些没力气。血液卡在了气管之中,她猛烈的咳嗽了几声:“诶,惠惠想我了吗?”
没等伏黑惠回答,乙骨忧太已经到了她的身前。
吐息之间,所有的丝线都消失不见。没人看见唯有一根红线没有被撤走,一头在她的指尖,一头在太刀的刀柄上。
时间刚刚好。
伏黑惠站在巷口,手机从掌心滑落砸向地面。大脑无法思考,他理解不了眼前发生了什么,但身体却诚实地奔向那道倒下的人影。
最后一根线被寒冬的风吹散,地上薄薄的积雪被太刀尖端滴落的血融化,晕开血红的一片。
金发的少女倒在巷子里,腹部的伤口因为太刀折断的边缘并不规则而显得格外狰狞。
在她闭上眼之前,离她最近的乙骨忧太听清了她的呢喃:“享受这一刻吧,骗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