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丁宴澄弯弯的眼睛,曲之意突然发现,好像很多次和丁宴澄对视的时候,他眼睛里都是带着笑意的。
他又想起昨天晚上李望舒对丁宴澄的评价,模样、身高、能力、家庭,样样不差,现在他觉得在这些的基础上还可以再加一个,情绪很稳定。
从相处的这几次来看,他还没看到丁宴澄有过大的情绪波动,这个人给人的感觉,就像是一潭水,平静,无波,就算有风吹过,也只是会带起点儿涟漪。
然而不知道是不是职业病,他总觉得,在这潭水平静的表面下,一定藏着神秘且强大的东西。
“你今天来......”曲之意停顿了一下:“是问诊吗?”
“是,也不是,”丁宴澄抬手将文件袋放到桌子上,轻轻推到曲之意面前:“主要是来给你送东西,也顺便问诊,毕竟来都来了。”
看着面前十分眼熟的黄色文件袋,曲之意微微一怔,片刻之后他抬头问:“这个怎么会在你这?”
丁宴澄身体往后轻靠在椅背上:“昨天茶楼经理打电话给我,说没有你的联系方式,又知道昨天我们一起结的帐,就委托我转交给你。”
“噢,这样啊,”曲之意有些尴尬地摸摸鼻尖,面没见过几次,他在丁宴澄这却欠了不少人情:“谢谢丁先生,我都没发现文件不见了,多亏你一大早送过来。”
两个人这么你一句我一句的,句句都是客气,怪别扭,丁宴澄勾勾唇角:“不用跟我客气,举手之劳而已。”
曲之意也笑着,把文件袋收到电脑旁边那堆文件夹里,虽然这个诊室是刚开的,每天来的病人不多,但杂七杂八的资料也不少,曲之意就也顺手一起整理了。
丁宴澄也没急着说话,就安安静静地坐着看,两个人之间的氛围松弛得不像医生和患者。
等了三两分钟,曲之意整理得差不多,丁宴澄才说:“我刚才进来之前,不小心听到了你和你助理说的话,他是生活上遇到什么困难了吗?”
“他家里人得了很严重的病。”这种和别人隐私有关的事,曲之意向来是说一半留一半的。
“好治吗?”
曲之意摇头:“是没得治的病,每天靠药续命。”
闻言,丁宴澄闭上了嘴,他原本想说,如果是因为医疗技术不支持,或者是支付不起医药费,他可以帮一帮,但......如果是这样的情况,那他也帮不上什么。
“你刚才和他说的那些,很有道理。”丁宴澄说。
曲之意却笑着摇头:“你觉得很有道理?”
“总不能是乱说的吧。”丁宴澄道:“这个世界上有富人也有穷富人,谁都可以努力,但在条件差异巨大的情况下,努力又是最没用的,所以自然,过好当下才是最重要的。”
曲之意微微挑眉:“嗯,听起来也挺有道理的。”
丁宴澄却听出了他话里的另一层意思:“曲医生不是这样想的吗?”
曲之意转了下眼珠,手中的圆珠笔笔帽轻轻一点桌面:“在医生给患者治疗的这段时间里,医生和患者被称作医患关系,一般正常的治疗是,医生给病人做检查,望闻问切,解决病人身体上病痛带来的折磨,而心理医生不需要做检查,只需要动动嘴皮子,这场治疗就算是完成了。”
“那么丁先生觉得,心理医生在这段医患关系中,实际是个什么角色,为病人带来的实质性帮助又是什么呢?”
闻言,丁宴澄挑眉,半开玩笑地说:“好专业的问题。”
曲之意耸耸肩,眉眼轻松:“我随便问,你也随便答好了。”
既然都这么说了,丁宴澄垂下眼皮想了几秒:“从治疗这个切入点来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