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上,你看到可疑之人了吗?”
温珣翻了几页,修长的指尖落在了“朱禄”这个名字上:“应当是他了。那一日我并没有醉得不省人事,但是喝了他端来的蜜水后,就彻底地睡了过去。我怀疑他许久了,直至今日看到了册子上的这句话。”
秦阙探头看去,目光随着温珣指尖滑动,一字一字地读着:“我运气好,受了贵人的提携——嗯?这有什么问题吗?”
温珣笑道:“这次考核,朱禄考了七十名,这样的名次,就算是做县令都不够格,何以能做刺史?”
“若是说先前我只是怀疑他,现在我断定是他。他家世不显,才学普通,因何能得到贵人赏识?”说道此处,温珣轻笑一声,隐去了眼底的讽刺。入长安的路上,他还为朱禄垫付过客栈费用,却没想到他捅自己刀子毫不手软,果真是自己天真了。
秦阙“啧”了一声,沉着脸起身:“他娘的。本王最恨这些小人,我去把这厮提回来,好好招呼他。我倒是要问问,到底是谁让他这么干的,岂有此理!”
温珣好笑道:“朱禄只是个微不足道的角色,他能暗算我,也只是因为不起眼。王爷若是去找他,会让他变得起眼。问不出什么也就罢了,说不定还会沾染一身腥。”
秦阙身体一僵,有些不可思议:“我是在为你出气,你不领情也就罢了,怎么还说我沾染一身腥?这不是咒我吗?”
温珣抬头直视着秦阙的双眼,“暗算我的人明了了,王爷,暗算你的人又是谁?”
秦阙面色一僵,郁闷地坐回了原处。
温珣温柔的声音再度响起:“听吴伯说,事发之后,王爷毁了泰来楼一批酒水和酒具。看来王爷也意识到自己的失控并非偶然,可是您确定那一批酒水酒具就是当日你们用过的那一批吗?”
“谢世卿组建了酒局,我出了事,他为了洗清冤屈帮我调查了很多人。王爷醉酒当日的酒局是你组的吗?美酒是你亲手倒的吗?参加宴会的那些人都是自己人吗?你更衣方便之后,身边没有伺候的小厮吗?为何会走到我的房间?这里面可操作的事情太多了,王爷要说身边没有别人的眼线,你自己信吗?”
秦阙张张口想说点什么,可是面对温珣认真的眼神,却不知道该说什么,温珣的每个问题都像刀子一样扎他肺管子。他确实不知暗算他的到底是谁,那一日和他一起宴饮的将军平日里都和他关系不错,他和张先生盘算许久也没能盘算出什么来。
沉默一阵后,秦阙憋闷道:“那现在怎么办?放着那姓朱的家伙不管吗?要不我找两个人看着他,看看他和谁来往?”
越说秦阙越觉得这招可行,他双手猛地一拍,笃定道:“对了,他不是说受贵人提携吗?我就让人盯着他,看看提携他的贵人到底是谁不就知道了?”
温珣笑了:“王爷信不信,你的人只要派出去,朱禄这条线就断了。”
秦阙没说话,只是眼神中明晃晃地写着“不可能”三个字。温珣知道凭自己和秦阙目前的关系并不能让秦阙改变主意,但是他还是细细分析着:“能暗算王爷的人手眼通天,他们不会让王爷继续追查下去。王爷可愿和我打个赌,我怀疑你身边有叛徒,您的人一旦开始盯着朱禄,用不了多久,您就会看到朱禄的尸体。”
秦阙呵呵笑了两声,很有自信:“我会挑两个手脚麻利做事利索的部曲盯着他,不会让别人发现我们的踪迹。这事我会处理,你等着我的消息。”
说完这话后,秦阙起身大步走了出去,就在他的脚快要迈出大殿的时候,他突然停了下来偏过头对温珣说道:“去做几身好看的衣裳,皇姊那边的赏花宴不要忘记了。”
温珣应了一声,目送着秦阙的身影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