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上来的新鲜蔬果,姜秀宁只觉自己真是井底之蛙,对草原血狄知之甚少,只是用了一顿饭便长了这般多的见识。
“这是清汤煮羊肉,给夫人补补身子。就是不知道这大梁的公主能不能吃得惯了。”阿古苏说。
林昭昭只是笑笑,想想自己也是变了不少,正想让阿古苏帮忙盛一碗,却被他身边的公主殿下给拦下了。
“国后,这汤您喝不得。”姜秀宁说。
林昭昭愣了愣。
“方才秀宁听见您咳喘不断,喉咙干哑,鼻鸣干呕,应是太阳中风,风寒之症。国后阴弱体虚,手脚怕是容易发冷。”姜秀宁顿了顿问,“国后夜里可出汗?”
林昭昭赶紧点头,想着这大梁公主还挺神。
“那便是了。”姜秀宁低着头接着说,“羊肉虽补肾状阳,益气养血,但到底是腥膻发物,您如今尚不宜多用。”
林昭昭愣住了,听着姜秀宁说得头头是道的,便询问对方是不是懂些医理。
“秀宁生母身体不好,为止母亲病痛,有读过几本医书,认过些草药。”姜秀宁顿了顿说,“此次大汗从大量带回了不少药材,秀宁……可否借用一些。”
“你若想要什么,同方才那位妇人说便是。”林昭昭写。
“秀宁还未学习血狄语。”
“无事,你写下来。年轻些的血狄人多多少少都认的些中原字。”林昭昭继续写道,“或是等我的侍者回来,我让他帮你取来。”
林昭昭刚写完,就瞧见苏合小跑着进来了。
当看见林昭昭正同大梁来的公主坐在一个小桌边其乐融融吃起饭,他脸上肉眼可见地呆滞住了。
还真是“说曹操,曹操到”,林昭昭招了招手,想喊苏合过来。结果刚抬起手,就瞧见了一张令人气愤的俊脸。
“大汗…”没想到格日勒汗会突然前来,姜秀宁有些惊慌,忙起身站好,恭敬行礼。
旭烈格尔微微颔首,目光扫过这位端静公主和桌上的吃食,又看向正捏着筷子瞪着他的人。
国后娘娘怎么不站起来行礼?莫非是生着病腿脚发软站不起来了吗?姜秀宁有些慌乱,在想自己要不要帮忙搀扶一把。
毕竟在大梁的皇宫里,就是贵为皇后见了皇帝也是要好好行礼。谁敢对一个掌握自己生杀予夺大权的人不敬?那怕是不想要自己的脑袋了。
“今日用饭这般早?”旭烈格尔淡淡问,他本来是想同林昭昭一起用饭,谁想居然已经有人抢先一步了。
姜秀宁咽了咽口水,终是不敢出声。
在她看来,自己说好听些是送来议和的公主,说难听些就是被大梁献上任人宰割的羔羊。临走前,她的父皇还希望她能俘获住这位格日勒汗的身心,将其策反为大梁国所用。
可这根本就是做不到的事……
姜秀宁对这位阴晴不定的格日勒汗实在是怕得厉害,只是共处一室就吓得浑身发抖。
这不仅仅是因为对方在草原上杀出来凶名,更是因为现在这个人就是那个能随意处置她的人。
一句话就能让她这个公主比烂泥还卑贱,一句话也能让她这个公主身首异处,客死他乡……
“大梁的公主。”男人一口开,姜秀宁的心便提到了嗓子眼了。
“大、大汗。”姜秀宁能听到自己声音在发颤,忍不住害怕男人接下来的吩咐。
“你先回去吧。”旭烈格尔说。
只是让她回去吗?姜秀宁愣了下,一时间都没能反应过来。
“还不走吗?”见姜秀宁还没动静,旭烈格尔又回头望了眼这个还在发呆的小姑娘。
“是。”姜秀宁回过神来,有些惊疑不定地退出毡包。
临走之前,她好像还瞧见了支着下巴的国后坐在那儿冲着格日勒汗勾了勾手指……
***
旭烈格尔走了过来,林昭昭手往下摁了摁,他便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