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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灵宝止伤膏您以往每年寒冬念书习字,手上冻疮再痛再痒都只舍得抹薄薄一层。”苏合轻声说,“少爷,药膏珍贵,您还是亲自送过去吧,这样首领才能知晓您的心意,解开误会啊。”
林昭昭垂眸盯着苏合手里的药罐,迟迟没动。
他心思纠结,撇不下面子。
苏合在旁不断劝说,林昭昭也确实是担心男人的伤势,最后还是穿上披风决定亲自去一趟。
这整个下午林昭昭一直在想两人争吵的事。他想自己中午对旭烈格尔说的话确实是过分了。
说来也是有意思,他想要男人失去控制,暴跳如雷,脑子里第一个冒出来的法子居然是自己轻|贱自己。
简直像任性的孩童和溺爱他的家人撒泼打滚一样。真是有够可笑的。
林昭昭和苏合朝着王帐的方向走,再走过两个毡包后看到两个熟悉的人影。
旭烈格尔和萨日莎。
离得有些远,林昭昭听不清楚两人在说什么,但能瞧见萨日莎手里捧着一只黑漆漆的碗。
估摸着是大巫研磨出来的伤药。
看样子是他来晚一步,手里的药膏成了多余,想献殷情也献不上了。
林昭昭感觉身上忽然很冷,心里也起了退意,缩在自己毡包里不再出来。
他厌恶自己的摇摆不定。
明明都下定决心去撮合萨日莎和旭烈格尔两人了,可仅仅是看到两个人站在一起的时候,他自己就难过得心如刀割,整个人都在打颤。
林昭昭,你这算什么一会儿事呢?他问自己。
他们只是面面相望你就受不了了,那等以后旭烈格尔真将萨日莎娶回来,你还要将自己耳朵堵起来装聋子,眼珠扣掉装瞎子吗?
“少爷,您没事吧?”苏合看着林昭昭那张没有血色的脸,吓了一跳。
“回吧。”林昭昭声音艰难,如鲠在噎。
苏合正要扶着林昭昭返回,冷着一张脸的旭烈格尔偏头望向了他们。
旭烈格尔看见了林昭昭,林昭昭也看见了旭烈格尔。
一瞬即逝。
林昭昭很就快收回目光,背过身轻声催促苏合:“快走。”
旭烈格尔想都没想,抬步就要追上去。但身后的萨日莎喊住了他。
“首领,这伤药您还没拿……”萨日莎小心翼翼地说。
“大巫的心意我知道了,一点小伤用不上这个。”旭烈格尔说。
“这不是我父亲的意思……是我的心意。”萨日莎面颊涨红。
“那我就更不能收了。”
“为、为什么?”
“我没有再娶其他女人的想法。”照顾女人的面子,旭烈格尔已经说得尽量含蓄。
但对萨日莎来说,他的拒绝还是太过直接了,就像直直砍下的刀让人无法接受。
“可是夫人她已经允诺了,她答应会将我调|教成首领您喜欢的模样,我现在已经开始学习认字了……”
“萨日莎,我心里已经容不下别人了。部族里还有其他的男人,你去找他们吧。”见萨日莎还在纠缠,旭烈格尔也将自己的意思说得更加直白了。
萨日莎被男人眼里的薄情冷漠怔住了。
明明看夫人的时候,对方的眼神像春日的阳光一样温和。
为什么两者相差会这么大?
她原以为这个人曾经豁出性命救过她,自己总会和别人有些不同……
萨日莎有些绝望了。
因为男人的眼里一点都没有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