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男人声音硬冷。
“谁是你的人了!”林昭昭立刻恼了,像只炸毛的老虎崽,“旭烈格尔,你这蛮子还讲不讲道理!我活着被你困在这荒凉之地,死了你还要管着我、束着我!究竟如何你才能满意,我堂堂七尺男儿屈于你之下……你说,你究竟要如何折辱我才能心满意足!你说啊!”
“我…从未想过折辱你。”男人愣住,似是没想到林昭昭反应如此激烈,“我只是……”
“闭嘴!”林昭昭红着眼颤声说。
事到如今,还有什么可分辩的,一切都已经迟了。
这人莫不是忘了他来这的第一个生辰,那日夜里是谁闯进毡包将他狠狠地摁在榻上,折腾得死去活来,哭喊求饶也不肯放过的?
又是谁在第二日睁眼就说了一句自己并非本意,便丢下狼狈不堪的他,匆匆跑得没了人影,之后又再没亲近过他!
这不是折辱还能是什么?
林昭昭越想越委屈,他想拽着男人的衣襟好好质问,对方究竟将他当成什么了。可刚抬起手,整个人忽然失了力气,从羊皮榻椅上滚了下来。
“昭昭!”男人冲上前来,将他紧紧拥在怀里。
“疼……让我走……我……我要回京……”
林昭昭蜷缩着,气息近无,他不知道这些年积攒着的脓血已经从他的嘴巴,鼻子,耳朵缓缓溢了出来。
“好,很快,我马上带你回燕京。”摸着林昭昭冰冷的手,男人的声音在发抖,“回到燕京,你就不疼了。”
林昭昭很累,隐隐能感觉男人似乎将他横抱上了马。
真是个蠢蛮子,都要死了还要折腾他,眼下回京又有何用?
更何况这世上谁都能与他回燕京,唯有他这个血狄首领是不可能的。
“昭昭,昭昭……”
或许是将死之人多愁善感,听着耳畔男人不断唤着他的名,林昭昭心里酸涩又难过。
他嘴里句句怨恨旭烈格尔,像是对方踩了他的傲骨,毁了他的一生。
但他也不得不承认,这么多年他心里已经有了对方。
只是这一世他怨天尤人惯了,旭烈格尔又是唯一无条件宠让着他的人。
所以林昭昭索性一股脑将全部不满都发泄到了这个沉默的男人身上。
然而摸着良心说,旭烈格尔是林昭昭短暂一生里待他最用心的人了,他们本是可以好好过日子的。
只可惜他林昭昭是个极要脸面还嘴硬的臭石头,直到临死前也没能憋出出一句真心话。
若早知最后……
“若早知最后,你厌弃我到连活着也不愿了……我就不强求了……”男人重重喘着气,声音模糊,“我送你回大夏,不要死,昭昭……不要死……”
林昭昭心软了,他想说一句安慰的话。
但最后他还是断了气,没能感受到滚烫的指腹颤抖地摩挲着他冰冷的脸颊。
……
也不知道是不是执念太重,死后林昭昭的灵体又跟随了旭烈格尔好一段日子。
就像对他临死前承诺的那样,旭烈格尔竟然真的亲自护送着他的骨灰回了大夏王朝,然而等他多方打听找到了曾经的林府,却发现那间深宅大院早已人去楼空许多年了。
旭烈格尔花钱盘下了他曾经的居处,将他安葬了下来。
而让林昭昭更加难以置信的是这个在草原上呼风唤雨、不可一世的男人竟然放弃了打拼的所有,在这小小的院落里每日与他的墓碑为伴,并且按照大夏的习俗为他服丧了整整三年。
在意识消散前,林昭昭最后一次看着旭烈格尔清扫着他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