亦不好过。”他一面观瞧江沅的神色,一面试探说道:“但事已至此……”
“陆大人说这话,自己信吗?”
这人如此大言不惭,她不妨与之好好论道论道。
“心中不好过,该是留在逸城领罪受罚,怎么会带着偌多‘家当’上了我的船?”
被人直戳脊梁骨,陆云朝心里不舒服。
可如今他是在逃离逸城的路上,凡事要以“和”为贵。
“有些事一言两语说不清,我想你大抵是误会了。”陆云朝有意装糊涂,暗暗朝陆福使眼色。
陆福心领神会,悄悄摸起甲板上那半截竹篙。
他学过些拳脚功夫,又是在身后偷袭,这一家伙抡下去,少年必死无疑。
别怪他陆福心狠,谁叫这人……挡了他们的路呢!
竹篙挂着风声,狠狠朝江沅的后脑砸去。
咣当一声闷响,鲜血从口鼻涌出,人甚至没来得及吭一声就断了气。
“你……你……居然杀人!”陆云朝抬手指向眼前人,手和声音都在发抖。
陆福的眼睛圆睁,脑袋软塌塌地耷拉在一侧,血水还在汩汩地从七窍往外冒。
半截竹篙落在船板上,滚个不停。
脖子断了个彻底。
“是啊。”江沅面无表情
,仿佛手里捏着的是截鸭脖子。
她扬手把陆福的尸体往河里一丢:
“居然想杀人。”
尸体落入河中,扑通一声激起大片水花,水珠溅到陆云朝身上,仿佛还带着淡淡的血腥味。
江沅把目光移向他。
陆云朝心中慌乱,面上仍强作镇定:“陆福不该心生歹意,他有错在先,是……是咎由自取。”
江沅意味深长地听他鬼扯。
这人怕不是当她眼瞎。
方才明明是陆云朝暗地里示意陆福动手,眼下倒把事情撇得一干二净。
见江沅没有反驳他的话,陆云朝隐隐觉得自己还有脱身机会。
“实不相瞒。”他指着几口紫檀木箱子:“这里面都是我多年积攒下的俸禄。”
“俸禄。”江沅挑起唇角。
一个逸城城守,恐怕三辈子也积攒不来这几箱“俸禄”。
陆云朝并不理会其中的讽刺,直接打开亮话。
“你若把我安全送去长宁渡,我自当重金酬谢。至于今日船上的事情,”他往河里看一眼。
河面上空空静静,陆福的尸体早已不见踪影。
“就当是从未发生过。”
江沅的目光在几只箱子上流转,似乎在认真考虑他的话。
陆云朝觉得有希望:“你以为……如何?”
谁能不爱钱呢?他陆云朝谋求半世,不就是为的眼前这几只箱子?为此他可以舍弃老母和发妻,更别提逸城的百姓。
这么一大笔横财摆在眼前,他有把握,这少年一定会动心。
“你能给我
多少?”
江沅眯起眼睛,终于开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