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沈良玉一口喝干杯中酒,坦然说道。
毕儒年露出笑容。
到底是英雄难过美人关啊。沙场上铁骨铮铮的男儿,提到心上人,眸中亦藏不住眷念。
喝了几杯酒,话也就没有遮拦,毕儒年开始好奇打听。
能让沈将军心心念念的,那得是个什么样的姑娘?
疾风在旁干咳两声。
毕儒年不以为意。两情相悦是人之常情,沈将军也不是个扭捏之人,这有什么说不得的?
沈良玉沉默片刻。
是个……什么样的姑娘。
从阿沅走进沈府,抬眸怯生生看他第一眼起,再到那晚在世宁街,她笑着把荷包挂绳系在他的指间。乖巧温顺地叫他“兄长”,醉倒在他怀里,笑嘻嘻地说自己是个贼……
沈良玉说不出来那种感觉。
一切都像是场梦,但却真的在他心里印下了烙印。
“大概是……真实吧。”
毕儒年眨眨眼睛,髯须跟着颤了颤。
他以为沈良玉要说那是个国色天香,温婉端淑的高门贵女。
“真实”……是个什么意思?
疾风又咳了两声,这回是被丸子噎的。
那姑娘满口谎话,跟真实半点儿不搭边。临了还跟阵风似的,一声招呼没打就从府里消失的无影无踪。
公子这看人的眼神……大抵多多少少随了沈夫人。
“‘真实’好哇。”毕儒年想不起别的词儿。他给三人满上杯:“来,喝酒!”
……
桌上的饭菜香味扑鼻,引人食欲大开。
江沅顺手扯了条兔
腿递给明欣:“这个好吃,烤的正是火候。”
明欣看着面前碟子里的三条兔腿,揉了揉额角。
“山上也没有别的好东西,只这些野味。”钱宝儿热情招呼两人:“今日就当是到了自己家。千万莫要客气。”
江沅一面诚恳点头,一面认真对付手里的兔腿。
明欣:……
她见过的场面不少,但到“贼窝”里来做客,还是头一遭。
“欣儿也别拘束。”
钱宝儿一面说,一面笑着提了壶酒来放到桌上。
“我泡了些青梅酒,你们尝尝看。”
她给两人各满上一杯。
清亮的琥珀色酒液香气四溢,端的是诱人。
明欣端起酒杯,浅浅抿了一口。
这酒初尝起来有些酸涩,但甜意很快便泛上唇舌,清新的果香和着酒气,别有一番风味。
“宝儿当是要教教我。”明欣尝过后赞不绝口:“改日我也做些,等着天气热了,这酒清新爽口,正好消暑。”
“不劳你动手。”钱宝儿笑嘻嘻道:“青梅酒我这里多的是,你想要多少有多少。”
钱宝儿刚想让江沅也尝尝,转头却见她面前的杯子已然空了。
明欣平时很少喝酒,能让她夸好喝的,那必然是上好的佳酿,加上这酒闻着香甜,江沅一口气把杯子里的酒喝了个干净。
谁知道这青梅酒闻起来甜,喝起来,是……真的酸。
江沅紧紧拧着眉,眼睛眯成了一条细线。
……
用过午饭,钱宝儿又挽留她们在寨子里多待了一
会。
初夏时节,山上正是不冷不热最舒服的时候。
天空湛蓝,偶尔有云朵慢悠悠飘过。
明欣坐在石桌旁,素手轻巧地翻折一张彩纸。不一会儿便叠好只活灵活现的小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