淋漓的宣泄中消弭殆尽。
……
翌日。
雨住云开。
阳光照进窗棂,耀得人睁不开眼。
明欣有些茫然。
昨晚她不过喝了两杯果酒,怎么竟能醉得浑身酸痛,睡到这个时辰。
甫一起身,被衾从肩上滑落,几处刺目红痕蓦然跃入眼帘。
她的心猛然一窒。
“你醒了?”
甘弈推门进来。
他显然刚起来没多久,衣裳松松散散穿在身上,慵懒随意。
“热水都备好了,去洗吧。”
明欣紧咬住唇瓣,盯着满床狼藉发呆。
“你昨晚醉了。”甘弈顺着她的目光看向床榻上几点落红。
嫣红色朵朵晕开,沾染了浊色,像是昨夜凋零满地的花瓣。
“是不是身子不舒服?第一次……都是这样的。”他坐到床榻边:“我抱你去洗。”
说罢,想要伸臂去揽她的腰。
啪——
他的脸上重重挨了一巴掌。
……
北郊。
马车在距离城门不远处停下。
“侯爷。”晏七跳下车辕,掀开车帘。
西戎使团众人已经出城,只剩下他和海启升陪侯爷在这里等人。
“人来了。”海启升朝不远处的树丛瞥一眼。
晏七眨巴眨巴眼睛。
来了?
他怎么没看见?
江沅扔掉手里的细枝,翻身下树。
见她过来,霍桐迈步走下马车。
“我知道你一定会来。”他看向江沅,微微扬起唇角:
“跟我回去
吧。”
江沅摇头,平静道:“我只是来送送你。”
笑容倏尔凝固,霍桐眸中难掩失望之色。
半晌,他轻轻叹了口气。
“这么多年,我一直想找到霍俞。”
“你已经找到了。”江沅把“有逃”拿在手里掂了掂,语气轻快:“这把刀我很喜欢。”
霍桐无奈笑笑。
的确。
人,他找到了。霍延想交给“儿子”的东西,他也带到了。
霍桐犹豫片刻。
心里如明镜一般,任他再怎么劝,江沅也不会跟他回宁城。
“你像他。”半晌,他轻笑一声。
她的样貌像极了俞霜,性子却与霍延如出一辙。
豪爽干脆,只做自己认定的事情,从不会因为他人的话改变想法。
江沅亦笑笑。
她没有问霍桐,方才的话里到底是“她”还是“他”。
总归她身上流着俞霜和霍延两人的血。
如今,她已然能坦然面对这件事情。
江沅收好匕首:“今日就此别过。若是有缘,以后会再见面的。”
“希望下次见面是在宁城。”霍桐平静道。
“或许吧。”江沅弯起唇角,心中释然。
……
马车缓缓驶离平津城。
直到看不见车后的人影,霍桐才缓缓放下车帘。
“她会回西戎吗?”晏七悄悄朝车厢看一眼,小声自言自语。
“会。”海启升策马走到他旁边。
晏七吓了一跳。海侍卫来了趟大梁,倒是变得比从前爱说话了。
“你怎么知道?”他忍不住问。
“她不是收下寒月刃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