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沅朝天上望了眼,跳下树来。
正赶上吃饭。
“我就说吧。”甘弈端菜上桌:“有人一到吃饭的时候就来了。”
“我是来吃饭的吗?”江沅看一眼锅里的鲈鱼:“我是来送这个的。”
说罢,她拿出身契晃了晃。
“拿来!”甘弈伸手去抢。
江沅一步跳开,连纸边都没让他摸到。
甘弈:……
“明姑娘现在是我的人。”江沅狡黠笑笑,三跳两跳凑到明欣身边。
“当心烫!”明欣赶紧把手里的汤盅放到桌上。
“给!”江沅把身契塞到明欣手里。
“把话说清楚。”甘弈蹙眉问道:“她什么时候成了你的人?”
“半条世宁街上的人都可以作证。”江沅得意道:“我江公子,光明正大把明姑娘赎回来的!”
“滚!”甘弈要不是念着那盅鱼汤是明欣亲手做的,一准儿泼她脑袋上。
“不是我的,难道是你的吗?”江沅眼露凶光,不服气道。
“人是我接回来的。”甘弈好整以暇看着她:“现在住在我这儿。”
“住在你这儿就是你的吗?”
……
明欣展开身契,一个字一个字地看着。
她看的很慢很慢,像是从这张薄薄的身契里,又把那漫长的十年过了一遍。
看完,她将纸页折了几截,放到鱼锅下面的
炉膛里。
烧红的木炭遇着纸,火一下子旺起来。明亮的火焰映在眼中,摇曳跳跃。
鱼锅渐渐腾起热气。
“吃饭了。”她弯起唇角。
江沅头一个在桌边坐好。
“多吃些。”明欣夹了块鱼肉放到江沅碗里,问她:“今日可还顺利?”
“嗯。”江沅口里叼着鱼,一个劲儿地点头。
“你们没看见,着实可惜。”她绘声绘色地讲起来:
“陈二姑娘带了十几个人,把宋三公子正堵在门口。两人的脸,一个赛一个地黑。”
她歪着脑袋想想:
“不对,还是雁儿姐的脸色更黑些。春茹诈她,说你许是想不开寻短见。雁儿姐立时就慌了神。宋三公子倒是拎得清,当场就说这事不作数,把自己撇得一干二净。”
江沅呷了口鱼汤,得意道:
“我见他们这么为难,自然要帮上一把。唉,可惜啊,你是没看着。”
她做惯了贼,难得有这么个光天化日下的风光机会,巴不得明欣能从旁边看着。
“我还看呢。”明欣轻轻搡她一下:“你把我从树上推下去,我眼前就是一黑。”
“摔到你了?”江沅赶紧放下筷子:“摔到哪儿了?快让我看看。”
她凑到明欣跟前,上上下下打量,懊悔道:
“肯定是甘弈没接住。”
“你别血口喷人。”甘弈瞪她一眼:“人我抱的好好的,一定是你推的不对。”
“不是推的不对,也不是接的不对。”明欣揉揉额角:“就是一下子
从那么高的树上落下去,把我吓坏了。”